两人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迟钝。
真难打啊……
费明尼双眸阴冷地看着路德维格，展露了自嘲的笑容。多年前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了他。
自己真是什么用都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惨遭杀戮，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被点燃了圣火，而自己只能被迫跪在他们面前，看他们被圣火灼烧而扭曲的脸庞，看着他们的圣骨在圣火中与身体分离，身体像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渐渐地、渐渐地熔化、蒸发。他们身体中的圣骨，有一根被做成了圣鞭。母后的圣骨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最后，我看见了那个人，世间唯一的皇，他把自己变成了女孩……
“圣祭冰。”费明尼身体中的圣骨发出灼烧的白光。
他真的不想再体验这种无力感，亲眼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甚至受尽酷刑。如果可以，他甚至宁愿受尽酷刑且不得全尸的是自己……
冰，在天空蔓延……
时间凝固、破碎。
路德维格浑身是血，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费明尼。
内脏尽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22章 离合·永生
圣骨灼烧的过程真是痛。费明尼合上凌冽的眼眸，茫然地想，不过总算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圣骨被抽离，费明尼的身体缓缓软了下去。
圣骨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随着一声炸响，圣骨在空中炸出一团炽热的白光。
费明尼在瞬间消失了。
白光外围，缓缓地出现了一圈红光，随后一起消失。
“唐芙尔，这个交个你了。”回到梦之地，艾德里安将被红光包裹的、已经破碎不堪的圣骨交给唐芙尔。
“是。”唐芙尔道。说着接过费明尼的圣骨，仔细的研究起来。
路西法与艾德里安不敢耽搁，来到了黑暗堕天使克里斯塔面前。
克里斯塔正躺在一口棺材里。
棺材是玉石做的，没有盖，隐约看见里面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艾德里安，路西法，让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怎么样？”克里斯塔从棺材中坐起，伸手碰了碰身边男人的脸，也不等两人回答，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喜欢了他五年。九个月前，我将我的心意告诉给他，然后等待他的回应。本以为他会拒绝的，但真的没想到他竟对我说他也喜欢我。”克里斯塔脸上挂起淡淡的微笑，看了身边的人好一会儿，才道：“当时我真的高兴坏了，又有些无法置信，一脸惊喜地望着他。他笑骂了一声，双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扯进怀里。我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他的家里，身上穿着他的睡袍，而他就躺在我的身边。这种置身梦境的感觉让我痴迷到不可自拔。
“然而，两个月后，他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开始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就到他家去找他，然后听到他的妈妈对我说：‘他不想再见你，请你回去。’那一瞬，我的天塌了。我不信邪地一次一次去他家门口等他，但他一直没有出现。第三天的傍晚，又累又饿又困的我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他家门口。他还是没有出现，路过的好心人救了我一命。两天后我在医院里醒来。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虽然衣食都有最基本的保障，但我所缺失的东西怎么是这些便能补回的？我奢望着死亡。我留了一封信给他：杰森，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或许在你看到这封信是，我在罗纳河畔，或是已经投入它的怀抱。我知道一个人的勇气并不是敢去死，而是敢活着。但是，抱歉，我的勇气只够我投入罗纳河的波涛之中。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是‘我们’，或者只有‘你’。”
克里斯塔沉默了下来。路西法侧头看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不如说，他沉浸在这个故事里。
克里斯塔 垂下眼眸，轻道：“我托人将信送去，自己来到了桥上。眼看着天色渐晚，我心知无望，便跳入了罗纳河。在半空睁开眼睛的一瞬，我看见了站在桥上向我伸出双臂的杰森。我后悔了。我努力向上伸出手去，碰到了他冰冷的指尖，来不及握住，我坠入河中，失去了知觉。脑海中回荡着在我落水的一刹，杰森发出的悲吼，他在叫的，我的名字……
“罗纳河没有打捞出我的尸体。我再醒来时便看到了洛加，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要回去，回到杰森身边。他说：‘即便你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一介凡夫罢了，你无法回到过去，更无法改变未来。人生一枚过客而已，再怎么挣扎，也只是一条鱼摆了摆尾巴，激不起一丝浪花的。’
“我在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我太弱了……我留不住自己，也留不住他。于是我向他乞求力量，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后来，我获得了力量，但也不再是人。我获得了永生。我要把杰森留在我身边，就只能让他也得到这种力量。于是我回到了杰森身边，使用‘离合永生’冻结了他的心脏。虽然他只有每百年才能醒来一次，但他现在每时每刻都陪在我的身边，再也不会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今天就这样了……再爆作者要吐血了！
第23章 归
艾德里安倏地动手 ，克里斯塔从棺材里翻出来，黑色的气流卷向路西法。
蓦地一个人影出现在克里斯塔面前，艾德里安控制着红色的光锥硬生生转了个弯，轰在克里斯塔身上，但人影依旧被扫到。
克里斯塔被轰飞的身体根本还没有站稳，他跪趴在地上，艰难地向倒在地上的杰森爬去。
克里斯塔跪在地上，把血迹斑斑的杰森抱在怀里。
杰森睁眼看着克里斯塔，道：“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个执拗的……死小孩……”杰森看着克里斯塔露出柔和的微笑。克里斯塔抱起杰森，把他放回棺材里，轻道：“好好看着我呦！”
克里斯塔转身，他的头上出现了一朵黄郁金香，身上的仆印投射出黑色的光，然后灌入他体内，与其说他在吸收仆印的力量，倒不如说是……他在侵占那未知的领域。
一双黑色的翅膀破背生长，金□□浮在空气中，发尾变成了黑灰色，他的双瞳，也变成了黑灰色。
“空天寂灭！”
所有力量透体而出。他本是人类，所有的力量皆是从洛加处借来。他不能浪费，上了杰森，就要让他们一起毁灭。
艾德里安被正面轰中，路西法站得靠边，只受到余波的冲击，本来没什么事，却不知为何仿佛受到了气息的牵引，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克里斯塔的连击都没有躲。
气流散去，艾德里安的身形显现出来，唇角和左臂都在向下滴血，左手上静脉暴突，肉眼可见的细小的红色锁链密集地缠绕住艾德里安的血管。红色的光芒隐隐透出黑色甲胄。艾德里安的脸庞疼得微微扭曲。锁链绞着他的血管，流血的左臂迟迟得不到血的供应。
艾德里安的血瞳中映出洛加的身影，洛加的身边浮着昏迷不醒的路西法。路西法身下，一朵风铃草。
“艾德里安，你受伤了。痛吗？”
“痛啊，”艾德里安唇角一扬，“可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