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他怎么样了?”静婵并未看到一旁被院门挡住的云寂。
邹长青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谁:“伤者情况尚好,只是今夜可能会有高热,需有人照看才行。”
“我会看着他的。”
静怡急忙扯了她一下。
“静婵姐的意思是,我们会让人照看好晏管事。”静怡解释道:“毕竟他也是为了我们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邹长青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儿女情长的纠葛没必要弄清楚,自然不会究根问底。
“那回头我找个药童过来煎药,免得姑娘这边来回奔波。”
“如此多谢邹老了。”静婵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我能去看看他吗?”
“现在正……”
“此刻不太方便。”云寂从院门后露出身形。
“阁、阁主!”静怡并静婵都吓了一跳,连忙朝他行礼。
“还在处理伤处,不过没什么大碍。”云寂朝着静婵说道:“你们也受了惊吓,你身上还带着病,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对。”邹长青附和道:“男女有别,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可……”
“谢阁主和邹老。”静怡抢着说道:“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硬是拉着还在犹豫的静婵走了。
“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立意倒是良善。”待她们走远,云寂看着自己方才走出来的那间屋子:“好好诊治,如此才不至冷了人心,若有什么需要的,到明月楼支取。”
“阁主仁厚。”
云寂朝他点点头,喊了常佑离开,神情之中似乎也是思虑颇重。
邹长青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如今朝暮阁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云寂所要面对的,旁人实在是无法想象。
他摇了摇头,往屋里走去。
阁主都发话了,他还是亲自去看一看那位病人比较好。
距离清明大祭不过两日,天风楼里闹出了这样的大事,纵然再怎么控制消息,也是在千秋山上下隐约传播开来。
大家一边惊叹居然有人敢在朝暮阁里做出这种事来,一边对白家的蛮横暗自咋舌。
不过再往细处深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虽然白家自江东发迹,但如今白贵妃正得圣上恩宠,白家在京城之中也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暮阁终究也不是治外之地。
对天风楼的底子更清楚一些的,却又多想了一些。
赤琏的身份本就敏感,若慕容瑜不曾半途插手,这事情又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白家就算不顾及朝暮阁,但如今承王也在左近,却依然如此肆无忌惮,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深意在其中呢?
但无论如何暗潮汹涌,并没有人将这事放到台面上来说。
大家都在等着,看云寂如何应对。
就在这中氛围之中,清明大祭如期举行。
晏海靠在床上,耳边隐约传来了鸣炮之声。
此时祭祀已经过半,然后便是云寂诵读祭文了。
他低下头,心情颇为低落。
“郡主为何不去参加祭礼?”
慕容瑜正坐在椅子上擦着自己的长弓,因为用的是烈酒,屋子里一股强烈的酒味。
“因为没意思。”慕容瑜擦擦弓,把酒拿起来喝一口。
“但这里岂不是更无趣?”
“谁说的?”她擦完弓身,然后拉了一下弓弦试试紧度。“我觉得你有意思多了。”
晏海第一次遇上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我说晏海是吧!”慕容瑜突然凑近过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你跟我说说啊!”
晏海连忙往后仰,想要避开她,却不想被逼到了角落之中。
“郡主要说什么说便是了。”他撞到了肩后的伤口,痛得皱起了眉头:“还请莫要如此,被人瞧见极是不妥。”
“没人啊,大家不都去看美人阁主拜天拜地了么!”慕容瑜笑吟吟的:“我就是想趁着没人过来问问,你真的就是个普通的管事吗?”
“郡主这是何意?”晏海一脸愣怔。
“我那天被白蠢蠢那个蠢货气得半死。”提到那个家伙,她有些咬牙切齿:“不过那天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
“后来我认真想了想,后来都想到睡着了,可是半夜里灵光一现,我就发现了哪里不对了!”慕容瑜一手握拳,锤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是你!你不对!”
晏海迷茫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