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修习的大逍遥诀,对于维续生机功效极好。
“云寂……”晏海的笑容已经全然不见了。
他垂下目光,看着云寂那双修长雪白的手,脸上露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
“也是做梦吧!”他喃喃自语,目光却不愿意回到云寂的脸上,只是死死的盯着云寂的手:“你不会这样做的,我只是说了喜欢你,你就把我赶走了……要是你知道……”
“那时候我刚刚坐上阁主的位置,而你的性子太过跳脱任性,留在我身边迟早要出事。”没有旁人在场,云寂终于回应了他:“你不知何时有了那么荒唐的念头,也不再适合留在我的身边,下院也许清苦忙碌,可总算是个安稳的地方。”
“你骗不了我的。”晏海眉眼弯弯:“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等你想明白了,你就会来找我的,我知道的!”
云寂差点把他的手丢开。
他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居然还是这副样子……不过三两句话,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火。
他正要说几句重话,让这人清醒一些,手背上却染上了一点温热。
“云寂……你不要对我说绝情的话。”晏海望着他,嘴角的鲜血一滴滴的滑落下来,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溅开了一朵朵血花:“要是……我信了怎么办?”
“你伤得很重,别说话了。”云寂停顿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
晏海怎么能不说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这个人说过话,哪怕是在梦里也没有过……
他用力前倾,正要用另一只手去抓云寂,却感觉腿上有东西在动。
他低下头,与刚刚睁开眼睛的静婵对望个正着。
他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并试图把被云寂握着的那只手也收回来。
“你做什么?”云寂不悦地说道:“不要乱动。”
静婵不过是被封了哑穴,但因为原本抱病未愈,被白淳淳击打便扛不住晕了过去。如今她一醒过来,便望见了如此狼狈的晏海,顿时慌了神。
“晏海!”云寂弹指解了她的哑穴,她却并未意识到身旁的是什么人,一手把自己撑起,另一只手朝着晏海伸了过去。
“莫要动他。”云寂挥袖拂开了她的指尖。
“阁主?”她被那股劲力往后掀翻,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这才看清楚一旁半跪着的居然是云寂。
“他受了伤,不能擅自移动。”云寂扣着晏海的手,朝她说道:“你可知道白淳淳因何而死?”
“白淳淳死了?”静婵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我不知道啊!方才他还……”
云寂突然放开了晏海的手,站起身来。
晏海依然低着头,但是眼眸之中的光芒却有些暗淡。
但下一刻,有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覆到了他的身上。
雪白的毛裘遮挡住了略有些寒凉的山风,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摘星楼的人到了。
裴不易走在最前面,就算看到云寂在场,依然面带不豫。
“师兄。”裴不易走到云寂身边,对他说道:“死一个就找我?”
“你先救活人,再查验死者。”云寂示意他:“白淳淳死得蹊跷,你要仔细验过死因,我们才好向白家交代。”
裴不易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云寂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理他。
裴不易走到晏海跟前,倒也没被他凄惨的样子吓到,伸手想要给他诊脉。
晏海收回了手。
“晏海,你做什么呢!”静婵急了:“快让裴先生替你看看!”
“不用了。”晏海对她说:“你扶我回去就行了。”
“有趣。”裴不易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偏要看。”
他不由分说地拉过了晏海的手,按上了他的脉息。
晏海心下一沉。
裴不易按完右手又按左手,然后塞了颗药丸进他嘴里,依然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死不了。”他招手让等在旁边的学生过来:“扛到楼里。”
那些人熟练地将铺了软垫的辇架抬过来,将晏海放了上去。
云寂看着他们敏捷小心地穿过树林,往摘星楼的方向过去了。
“阁主。”静婵倒是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留下来对云寂说清楚事情经过。
“所以,我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今夜之事,必然会有一场大风波。”云寂看着裴不易检视尸首的样子。“你自己要格外小心。”
“师兄!”裴不易快步走了回来,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有些激动。“给我!”
“什么?”他说得太简练了,云寂并没有听懂。
“我要那个!”他指着……白淳淳的尸体。
“我只是让你检验死因。”云寂明白过来:“这尸首不能损坏,须得处理好运回到白家去。”
“要剖开。”裴不易的脸涨红了:“里面很奇怪!”
“不行。”云寂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必须保存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