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不!”云寂转过身去,对着李珂说:“你把静婵带回去,交给赤琏。”
李珂带着静婵离开了。
“师兄。”裴不易略微平静了下来,看得出他想要试图说服云寂,但最终还是贫乏地说:“我想看看。”
“我说了不行。”云寂转过身,准备离开:“你若不愿意,便送去让邹老查看。”
“刚才那个人!”
云寂停了下来。
“师兄,那个人,有问题。”
“喔?”云寂抬起手捻了捻自鬓边垂下的束发流苏,他平日衣着素雅,可偏好用流苏束发,还好他容貌虽然昳丽,却无半分阴柔之气,纵然是偏于华丽的流苏,倒也不显突兀。“你说晏海?他有什么问题?”
“他有……”裴不易脸有些涨红,一副卡住了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记得你早些年说话也不是这样,怎么这几年非但人越来越孤僻,连话都不会说了?”云寂垂下眼睫,他眼睫比常人长上许多,在眼下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要是你再这样,便去下院和那些孩子一起学习诗文诵读,好好练练怎么说话。”
裴不易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调整了呼吸,想好了词才重新开口。
“那个晏海的血脉气息有异,他绝非寻常人。”他补充了原因,然后进行总结:“所以,他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云寂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会武功?”
“不……不是的。”他充满期盼地看向云寂,说话突然流畅起来:“说不定他吃了什么奇怪的药物,那个王妃也是很奇怪,还有这里这个尸体,这些太奇怪了,我都要好好检查。”
“你不是为了讨要尸体,在这里跟我乱说的吧!”云寂狐疑地看着他。
“我、我在师兄心里,是这样、这样的人吗?”裴不易气的说话都结巴了。
“你之前在楼里用腐肉养了一堆虫子,跟我说是为了研究医术,我也是信了的。”云寂心里一松,勾起嘴角:“你好好救治晏海,有什么病和伤都帮他看好了,白淳淳的尸首不许乱动。”
“师兄……”裴不易还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云寂不和他纠缠,一转身就走了。
裴不易怎么可能追的上他,只能在原地怒而顿足。
这世上不懂医学玄妙之人为何有这么许多,说了这么多都听不明白这有多重要,简直气死人了!
晏海躺在辇架上,身上依然盖着那件带着淡淡熏香的白色轻裘。
抬着他的人都懂医术,知道他此时不宜受力,故而行动之中颇为谨慎,几乎没有什么晃动。
晏海吃了裴不易的药物之后,神智愈发昏沉,此时已然不省人事。
眼见着摘星楼到了,这一行人却被拦了下来。
拦着他们的虽不是楼里的人,但也都看着熟悉的面孔。
“几位还请让一让,我们这里有伤重者,需要送去医治的。”因为看着熟悉,这边倒也是客客气气地说:“是裴先生的病人,不好耽搁。”
“你们是摘星楼的,快些帮我兄弟看看。”那边倒是有八九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被人背着的,背人的那个连忙凑上前来:“他刚刚在山里被毒蛇给咬了,你们楼里一个人没有,这把我可给急死了。”
“那你先让了路,跟在我们后头就是了。”
“这是……这不是云阁主的衣物吗?”那些人后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湛?”抬着晏海的那些人,倒也是认出来了说话的是谁:“是您啊!”
殷湛从分开的人中走了过来,走到辇架旁来看着。
待他看清楚了被抬着的,还盖着云寂衣服的人是谁,不由得吃了一惊。
“晏管事?”他惊诧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这事我们可说不清,只是让把人抬回来,伤得很重。”
“这可耽搁不得,快些抬进去吧!”
得了这一句,所有人都呼啦啦的跟着进了摘星楼去。
殷湛站在原地。
等人都走光了,他伸出手,自胸口处取出了一样东西来。
那一片原本灰扑扑的鳞片,如今非但突然变作一片赤红,而且发出阵阵热意,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一般。
他思虑了片刻,重新将鳞片放入袖笼,快步跟了上去。
第26章
怜宝轩的门被公子湛敲开,随即他急匆匆地进了承王暂住的屋子。
“你说,那个人叫什么?”殷玉堂靠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那块鳞片。
如今鳞片已经重新变作了灰色,也不再发热。
“晏海。”
“你确定是他?”
“我怕有误,后来又试了一次。”殷湛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鳞片唯有与他接近之时,方才会产生变化。”
“你说他是个什么……管事?”殷玉堂皱着眉头,再次确认:“朝暮阁里的一个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