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天地阳气最盛。”晏海告诉他:“阴蝶承受不住。”
但是慕容极听不懂。
“你怎么做到……哎!”他只觉得虎口一酸,顿时手里没了力气,也抓不住晏海的手腕。
那只手腕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那个叫“枭”的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慕容极心中一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痛吗?”“枭”转脸问着晏海。
“无妨。”晏海摇了摇头。
慕容极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忘了控制力道,将晏海的手腕抓出了淤痕。
怎么稍微用力就伤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比慕容瑜还要娇气。
还有这个“枭”,这种紧张的样子简直就是……
不过此时尚有重要的事情询问,慕容极也没有继续腹诽下去。
“方才我看到那样的场景,难免有些失态……抱歉了。”他倒是爽快的道了歉:“这事还请你详细的和我说一说,究竟这些蝴蝶是什么来历。”
“我说是可以,就怕郡王你不相信。“
“你说都没说,怎么就能断言我不信?”
“那好。”晏海就在窗边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我且说一说,郡王就听一听吧!”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突然生出了几分倦怠。
“在东海之上,有一座岛屿。”晏海的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在这座岛上,有着一些这世上罕有的生物,这种阴蝶便是其中之一。”
“阴蝶与阳蝶相伴而生,它们的存活不需要倚仗采食花蜜,而是靠着天地阴阳之气生息繁衍。”
听到这里,慕容极本想插话,但却忍了下来。
“这种蝴蝶有一种特性,一旦阴蝶吞噬了阳气,或者阳蝶吞噬了阴气,立即便会死去。”晏海微笑的看着他:“我们这些成人不论男女,气息皆是阴阳恒定的,但胎儿的先天之气却不是,这种蝴蝶没有灵智,并不知道趋利避害,但凡感应到这种先天之气,俱是争先恐后前往吞噬,所以若是男胎,则阴蝶死,若是女胎,则阳蝶死。”
“所谓的吞噬……”慕容极的脸色不是很好。
“并非你想的那般可怕。”晏海摇了摇头:“气息乃是无形之物,并非真实血肉之类,所以这些蝴蝶本身并不会致人于死,那个侍婢不正是因为割喉而亡的吗?”
房间里有一刻的静默。
“我……这也太荒谬了。”慕容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荒谬之极!”
晏海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
“我该说的都说了,郡王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晏海站起身来。
“好!但是就算这能解开蝴蝶的谜团,那能不能靠着这个找到花怜怜的下落?或者洗清慕容瑜的嫌疑?”
晏海摇了摇头。
“阴蝶都已经死了,过不了多久都会像方才那只一样化作粉末。”他说:“但是我听闻郡主所说,似乎是被假借郡王的名义从此地哄骗至刑狱司,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人应当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借机将花怜怜带离了红玉楼。”
慕容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郡王不妨回去详细问一问郡主,说不定还能有所斩获。”
慕容极点了点头。
“花怜怜此处已经线索断绝。”他对晏海始终抱有戒心,但如今却愈发重视起来。“那我们接下去要如何?”
“自然是去白家,看一看白乐乐的尸首了。”晏海略微思索了一下,抬头问他:“郡王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杀了侍婢带走花怜怜的人,和杀了白乐乐设计陷害郡主的,并不是同一批人?”
第75章
慕容极真的想过。
毕竟有个巨大的破绽在里面。
慕容瑜一个人住在对面的房间里, 此地到白府用上轻功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 就算她半夜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 没有武功的花怜怜和侍婢也不会知道。
白家若是如此咬定, 那么花怜怜的证词其实并无用处。
反而花怜怜这样一失踪,倒让慕容瑜更像是被人算计了。
“郡王可查清楚, 白乐乐是为何要约郡主夜半相见?”
“白乐乐给慕容瑜的那封信十分普通, 就是约她丑时到芙蓉园后门相聚, 芙蓉园就是白家那个地点偏僻的花园,那扇门一直是锁着的, 不过按照慕容瑜的轻功,翻过墙头也不是难事。”慕容极舒了口气:“至于她要找慕容瑜的原因,并没有人知道, 那个送信的侍婢也不清楚。”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晏海回想起她们二人在朝暮阁针锋相对的场面:“一来她们二人一直水火不容,个中仇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白乐乐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按身份说便是郡主的嫂子, 她拉不下这个面子也没有这个必要向郡主低头。”
虽然现今对女子的束缚小了一些,但高门之中依然讲究伦常礼仪,如果白乐乐日后过了门, 成了郡王府的女主人, 慕容瑜不论愿不愿意都必须以礼相待, 这和解一说实在牵强。
“二来, 这约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劲, 夜半时分荒僻之处单独来见……就算她有事要找郡主, 难道就不能青天白日堂堂正正邀她入府相见吗?”
“用上了强弓杀人,就是早计划好了要嫁祸给慕容瑜。”慕容极沉吟道:“又或者,其实白乐乐约的并不是慕容瑜,而是一个……必须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才能见的人?”
他就只差没有说出“奸夫”二字来了,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是,那个侍婢是知道的。”晏海提醒他:“她知道夜半相约这件事情,也知道约的是郡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约。”
“因为她偷看了那封信,据她说是生怕自家小姐会做一些得罪慕容家的事情,便把信偷偷拆开看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也好及时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