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冷的,他虽喜爱泡热水,但偶尔泡冷水也无妨。
适应了水温后,他惬意地坐在浴桶里,舒服地眯起眼睛,泼了些水在脸上,打湿头发。
突然,一个东西掉进水里,溅了他一脸的水珠,他睁开眼睛,看到水面飘浮着一个葫芦瓢。
凤琰穿着内衫,蹲在浴桶边,拿起葫芦瓢,盛了些水,轻轻地淋在覃明的头上,帮他打湿发丝。
覃明被淋了一头水,用手抹了把脸。“别闹,快进来。”
凤琰勾起嘴角。“急?”
覃明趴在桶边,桃花眼水气朦胧,湿润的唇微启。“早点练完功,一起躺床上唠唠嗑。”
“……每日练功,于你而言是什么?”凤琰托起他的下巴,轻问。
“练功即是练功,还有什么?”覃明疑惑地瞅他。
“若练上百年,千年,可会乏味?”凤琰的拇指轻轻磨着他粉嫩的唇。
覃明不由自主地张嘴咬住他的拇指。
凤琰神色冷静,由他啃着。
须臾,覃明放过他的手指,舔了舔嘴角。
“莫非你怕我嫌弃你?”他戏谑地问。
“修真之路漫长,或千年,或万年,一起走到尽头的道侣凤毛麟角。”凤琰低沉地道。
覃明微微蹙眉,盯着凤琰俊美的脸,哗啦一声,倏地从水里起身,水珠飞贱,他弯腰,伸手捧住凤琰的脸,专注地凝视。
“强大如你,竟也会害怕岁月消磨了感情么?”覃明一脸深沉,饶有兴趣地道,“若我说腻了,你道如何?”
他话刚落,蹲在浴桶外的男人猛地起身,下一刻,水声四起,覃明一惊,待反应过来时,人已被压在浴桶边上了,贴在他后背的男人充满了侵略性。
“轻……轻点……哥……我不开玩笑了……呜……”覃明为自己的作死后悔莫及,挑衅不成反被压制了。
他双手抓住浴桶的边缘,哭丧着脸。
凤琰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语:“腻么?”
覃明倒吸一口气,涨红了脸,摇头。“不腻,不腻,岂会腻?只要是你,千年、万年……永永远远都不腻。”
“是么?”凤琰从后抱住他,两人紧密地贴着。
覃明微微转头,哀求。“换……换个方向?练功姿势要正确,不是么?”
凤琰一脸淡定。“如此亦可。”
覃明无奈地趴在浴桶的边上,盯着地板上溢出的水。
“不许分心。”凤琰轻斥他。
覃明咬唇,配合着他,调整好姿势,规矩地盘腿,双手结印搭在膝盖上。
凤琰与他交颈,微微转过他的头,两唇相触。
霎时,两人的灵气在彼此的体内运转,先运行了两小周天,再运行一大周天,如此循环数次,疏理了经脉中的灵气,再开拓丹田的容量。
凤琰着重用灵气洗涤了覃明丹田里的那颗小珠子,引得他神魂动荡,恨不得酣畅淋漓地交融一番,无奈他们还在练功,只能忍耐。
一个时辰后,覃明桃花眼迷醉,身子骨发软,靠在凤琰的怀里,如一株缺水的花苗,急需园丁的灌溉。
“忱……忱慕……”他沙哑地唤着。
“要?”凤琰扶住他,亲吻他湿漉漉的发丝。
“嗯……”覃明带了哭音。
“如此经不住诱惑?”凤琰笑问。
覃明吸了吸鼻子,眼角带了媚色,此番此景,唯凤琰可见。
“废……废话少说……”他道。
凤琰面不改色地靠在浴桶边上,看覃明一个人在那着急。
“不如自力更生?”凤琰好笑地望着他。
覃明呼吸一窒,欲哭无泪。
太欺负人了!没见他刚练完功,全身乏力么?
然而,凤琰好像打定主意冷眼旁观,覃明一脸委屈。
若要食得甜蜜的果实,他只能自己发奋图强,努力发芽开花,一点一滴地储蓄能量,结成果实之前,必须顺藤不断攀爬,酝酿着世间最美的甘霖,在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间,忽高忽低,激昂地发出抑扬顿挫的声音,如天籁之音般,婉转悠扬。
正当他乐在其中,马上可以摘取胜利果实之时,凤琰突然半途拦截,疾风骤雨,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前后开弓,连续不断,激昂澎湃。
浴桶里的水,洒了一半在洗漱室的地上。
泡好澡,躺在床上的覃明,连指头都不想动了,凤琰坐在一旁,为他擦拭湿发。
覃明昏昏欲睡,却想着还有事情没有问呢。
“忱慕……”
这一开口,声音哑得不行。
凤琰手指点点他的眉心,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端回床边,扶起他。覃明连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吁了口气。
搭着凤琰的肩,覃明靠坐起来,摸摸半湿的头发,手指捋过,灵气运转,发丝上的水化为水气,散到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