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乖乖合作的萧栖倒是毫发无损,呼啸的寒风和打在脸上的暴雨无一不宣告他们上了顶楼,他判断是从空路离开,耳边却没有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噪音。
等踏在了机身内,萧栖才咋舌想到陶百舸竟然大价钱开了战斗机来接他们,戴眼罩一是防止他们逃跑,而来是不想暴露目的地,明目张胆押回西阳安全区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偷偷摸摸带他们回去也不太现实,西阳战协也不是傻子。
那就是说他们所至是陶百舸的私人基地,茫茫大地,几个小时内天南地北,把人运到南极都不成问题,但陶百舸有一个既定的行程,就是去西阳安全区进行研究交流,他身边必然跟着一大帮子学者教授,那就不可能任性玩失踪把他们送去很远的地方,毕竟燃油这么珍贵的东西哪里能四处乱跑铺张浪费。
但即使推断出和西阳安全区近又如何,随便藏在哪个大山沟沟里西斯延还不是拼了老命也找不到人,陶百舸身边必然充满了二次进化者,想跟踪非常难。
萧栖思忖着感觉机身一抖,他们已经落地,很快机门打开,寒风和雨丝又席卷在身,他被架着往前走,林虎张皇地喊了几声,被人骂骂咧咧地带远,殷赫反倒冷静下来,步伐沉重地跟着指定路程走离。
气味非常潮湿,萧栖推断出他最后被关押的地方是一所地下室,自落锁的声音传来后,人走开这里便再无任何声音,偶尔有鼠虫爬行的声音,也轻微得像是幻觉。
萧栖扯开眼罩,眼前一丝光也没有,他假装什么也看不到那样快速看过牢房的各个角落,敏锐地察觉到了监视器的存在,他只能乖乖成为一个瞎子摸索着找到床坐下,叠起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目前林虎在陶百舸手里,瘦猴和刘辉还不知道有没有暴露,他虽然可以轻松地掰开铁栏却也只能受点苦静静等待。
他本以为陶百舸会迫不及待地在他身上抽血割肉做各种实验,但三天下来陶百舸竟然压根没有出现过,他手下的人也没有来过,只有一个人定时为他送来清水。
手表早被收走,更不提手枪匕首,萧栖最惋惜的就是他留存至今西斯延赠给他的糖纸,到了最后他对于时间的流逝都模糊了,睡醒前四周这个模样,睡了一觉后还是这个模样,最难忍的还是饥饿,说话都显得力气,萧栖懒散地靠在墙上,撕开黏连的嘴皮和给他送水的人搭话:“嘿,几点了?”
来者白了他一眼,放下清水快步离开了,萧栖在他身后轻声笑,“逃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又来了,依旧是在杯子里加凉水,不多不少,想多要点也没有,萧栖轻飘飘地睁开眼,还是那个问题:“几点了?”
没有回答,等第三次他再次重复几点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回答了他,“晨八点半,萧队你该起床了。”
萧栖哼了一声,缓缓从坚硬的木床上坐起来,“陶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牢门的锁终于被打开,两个男人从两边架起萧栖,暴力地带他离开,“我自己能……算了,你们拖着我也好,省电力。”
陶百舸倒想看萧栖能漫不经心到几时,他命人把萧栖带到实验室,直接把人绑在了手术台上。
萧栖脊背砸在床上,皱眉道: “轻点,你是要我死吗?”陶百舸不听完话一拳砸在萧栖的小腹上,看他疼得瞬间弓成一只虾米,这才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挥手示意身边一群穿着工作服的研究员行动。
立刻有戴着口罩手套穿了手术服的人上前在萧栖肘窝里涂抹消毒碘液,绑住上臂,随后一针扎在了静脉中。
围在陶百舸身边除了之前的下属,还有整整六个医生打扮的人,虽然都戴了口罩,但依稀能够看出是四个中国人,三男一女,另外两个是蓝眼睛金色卷发的外国人,一男一女,站在靠边的位置上,两个人全程用外语交流,应该是不会讲中文,萧栖一句也听不懂,分不清是哪个西方国家的语言。
居然还赶时髦搞个中西合并……
鲜血流逝的感觉并不好,萧栖脸色本来就差,灌满第三个血袋后更是难得手脚发冷,脑袋靠在了台子上阖上眼眸。
流了足足一升的血出去后,陶百舸终于满意地放过萧栖,派人解开他的束缚,还好心地让人送来食物,萧栖头晕目眩,抬眼就看见一大碗红糖红枣红豆花生黑米粥,这分明是要把他当作血牛养。
“我手软了。”萧栖虚弱地闭上眼睛,光是启开苍白的嘴唇说话就耗尽了力气,平日里他一张脸英俊得有些嚣张,现在三日未进食又损失了大量血液,面容又显出一副病弱美人的味道,很难有女人不为这张脸心动,稍微不那么坚定性取向的男人都会为他呼吸一窒。
只可惜看陶百舸不为所动满脸不耐烦的样子,肯定是个坚守本心,直得不能再直的硬汉,他不屑看萧栖这副病弱模样,“不吃就灌。”
“别啊,我想吃的,可真的没力气。”萧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就不能找个人喂我吗?”
陶百舸眼神幽暗,他上前一步贴近萧栖,弯下腰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乖一点夹紧尾巴躲在墙角,少说点没用的废话。”
“有道理……毕竟我还活着,而有些人早就已经死了。”萧栖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炉火纯青,他话音未落陶百舸的怒气就已经完全被他点炸,“殷绯……你害死了她,你竟然敢害死她,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