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延点了点头,他好像有些明白萧栖的意思是什么,“我们的身体还是末世前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载不住异能的消耗,自然进化者基因变异,会在变异基因的作用下慢慢强化体魄。”
“就比如我现在骨头肯定比你硬好几倍,但你觉得人造的进化试剂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吗?”
西斯延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只要再勾引徐深用几次异能,他很快就会非常疲惫?”
“不止。”萧栖说:“现在听他的呼吸,徐深已经累了,喘息粗重,但是精神又格外亢奋,他自己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在呼唤累,进化液破坏了他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不,也有可能是所谓的进化液就是这个效用,无限透支身体,造成短时间人体各方面能力的大幅加强。”
“……所以?”
“所以很快徐深就会自己把自己玩死。陶百舸为什么对上我们八个人就闻风丧胆,因为他知道人工二次进化剂的产物根本不堪一击,他手下的人很快就会因为身体机能消耗殆尽力竭而亡。”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萧栖果断让西斯延边上凉快去,自己重新出现在徐深的视野范围中,后者立刻追过去,再次扑了个空,他意识到这个男人把他当成了风筝在放,目的是为了消耗他的体能。
但是他现在丝毫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自己身上满溢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萧栖……对吧?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也注射了二次进化液?还是你本来就是二次进化者?”徐深像是头狮子不慌不忙又趾高气昂地巡视自己的领地,“你装的还真够好的啊,之前我来看过你几次,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都怕你死了。”
他很享受这场追逐游戏,过道上一片安静,徐深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回荡在廊壁间,如同响锤打在人耳膜上,直逼躲藏者的心理防线。
果不其然,在他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些微驻足又准备离开时,里面嗝哒一声响,似乎是有人不相信碰倒了什么物品。
徐深眉峰一挑,满意地转身打开了门,“居然躲在房间……”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疾风,他立即转身挥臂,正对上腾跃而起准备偷袭他的萧栖。
这一挥用上的力气达到极限,萧栖已然在徐深发现自己的时候后退撤力,肩膀只是被刮到了一下都翻转着甩出了三米远,“咳。”他顾不上口腔里的血腥味迅速弹跳起身,转头就跑。
徐深这一次当然不会放过他,画面中的一切动作肉眼都已经很难抓住,萧栖全凭直觉和二次进化触觉带来的便利在迈出第二步时瞬间弯腰单掌触地,徐深砸过来的拳头从他飘扬的发梢顶端擦过,萧栖左脚尖着地朝反方向扭过九十度,刹那间右腿施力一蹬,整个人就调转方向从徐深的腰边侧身而过,瞬间拉开了距离。
这一招令徐深完全措手不及,时机把握得太过巧妙以及身手异于常人的敏捷灵活,如果他心里有数这时候就应该不再去招惹身后的那个麻烦,陶百舸的命令中并没有让他处理掉萧栖,但徐深几次被戏耍,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惯性令他不得不上前四五步才停下,转过头萧栖已经用Z字型走位跑开二十米直线距离,那里有一道升降门,他竟然天真地伸手按下按钮,寄希望于把徐深关在外面。
徐深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撩了就跑不负责任的行为,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绝不会轻易放过萧栖,过快的速度下转身极为艰难,但眨眼间他便再次钻过落到一半的门缝,萧栖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背对着他的人似乎已经回天乏力,可他又忽然侧身,让过了一支急速而来的利箭,泛着冰冷光芒的箭尖就这样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徐深的眼球,他不会忘记对方是两个人,而且有足够的时间商量如何打一个绝妙的配合。
但徐深坚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他再次动用自己的速度与触觉异能躲开近在咫尺的弩/箭,眼角视线死死抓住半蹲在不远处墙角的银发男子。
“找死。”他咬牙切齿地听着箭尖碎开金属没入墙壁的声音,萧栖跑到了西斯延身边,伸手借力一把拽起他,一切动作在徐深眼里慢得犹如卡带电影,他再次蓄力踏地,随后又是一声滔天巨响,西斯延只来得及站起来,就看见徐深正面摔在地上,狼狈地向前滑行了两米远。
先前用小钩锁固定在靠近地面处的透明鱼线起作用了,萧栖默默帮西斯延扶正肩后的箭袋,炙热的手掌握住对方,五指被用力回扣,两个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加速减速阶段最耗体力,还加上折返跑,萧栖又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短短百米他手心已经微微出汗,反观摔倒的徐深双臂撑着地面,恶毒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用力起身,双手剧烈地颤抖,竟然努力许久都没有成功爬起来。
“……怎,怎么回事……”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不听使唤的手臂,徐深早就处在急促喘息的状态下,却不自知。
他慌张地再次抬头,发现对方两个人根本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徐深在大学里见过西斯延射箭,弓道兴趣爱好部专门辟了一块弩/箭区给他练习,姿势一派潇洒,经常有女生成群结队地旁边围观,那时他觉得西斯延进行速射阶段,取箭瞄准射出的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楚,这一次他同样没有看清楚西斯延是如何做到,瞬间取下扣在腰间的弩和肩上的箭,上膛瞄准,但他看见了直逼眉心的箭尖。
大脑疯狂地叫嚣着,思维凝成一条细线,直直对准了呼啸而来的箭道,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徐深意识到他脱力了。
西斯延一共在这人身上浪费了三支弩/箭,最终还是一雪前耻打穿了他的头颅。
“比我想象中的要弱。”萧栖懒得去看那流淌一地的鲜血,西斯延也不想去回收远处的那支箭,当初在北安他就想这么做了,如今只嫌那时候自己太过心慈手软,“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估计平生接触过的最大体质训练就是大一入学的军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