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掩护 ...
“你在往哪里走,西出口?”疯狂的摇摆甩动中西斯延仍旧分得清东南西北, 为此瘦猴佩服得不得了, 他现在就想早点死亡或者双腿着地好好地吐一场。
“西出口, 陶百舸造下的孽让他自己去还。”萧栖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把火烧到陶百舸的身上。沈择桐之前受了伤,又在打斗中失去过多血液, 他背着两个人坚持不了多久速度就降下来,丧尸却是不知疲惫, 就连萧栖都得费尽心思寻求最省力的姿势和路线,丧尸高速疾跑的同时还能发出不知所谓的嚎叫, 速度越来越快。
每次转弯沈择桐和萧栖都要减速再提速,这是最耗费体能的阶段,但丧尸就毫无这样的烦恼, 他直接撞向墙壁砸出一道人形印子, 再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 操着它碎得愈加惨烈的躯体继续追逐,如果不是有如此繁复冗余的过程,瘦猴早就被丧尸污黑坚硬的爪子抓破了屁股。
林虎紧紧搂着沈择桐的脖子, 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 也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音,他的心跳渐渐与每一次吞吐呼吸同步, 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沈择桐脊背上。
“别怕。”他听见沈择桐开口安慰道,温柔至极,即使短短两个字就让他气短急喘,显得毫无信服力, 但林虎还是抿着双唇收紧了胳膊,额头抵在对方汗湿黏腻却又炙热安全的后颈里,轻微地晃了晃,“不怕。”
瘦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倒挂着脑袋往后看,这次几乎和那张惨不忍睹的怪脸近距离接触,“操啊!”他下意识地伸腿一个飞踹,正好踢在那伸长的指甲上,丧尸没事,瘦猴的鞋戳开一个窟窿,还瞬间沈择桐被这力道带得一步踉跄。
糟糕,沈择桐脑子里闪出这两个字,他在脚步不稳的瞬间借力狠狠把林虎抛出去,再将瘦猴搂进怀里就地翻滚一圈,紧接着也将人扔远,丧尸钩成鹰爪一样的五指从瘦猴和沈择桐中间挠过,它挥了个空,似乎是觉得被戏耍了,于是更加愤怒地咆哮一声。
情势产生变化的地点是一个三岔路口,萧栖已经背着西斯延选择了一条分道,变故骤生,他不得不停下转身给了丧尸一发子弹——弹匣中的最后一颗,近期这把手/枪的唯一作用就是抡起来砸人。
子弹命中了丧尸的肩膀,或者说丧尸硬把肩膀走上去挨了这一击,弹片卡在骨头里,却只让丧尸的动作延缓一瞬,下一秒它就像毫发无伤那般嘶吼着朝沈择桐冲过去。
这一秒足以让瘦猴连滚带爬地跑到萧栖身边,他攥起呆愣愣站在路中央的林虎的胳膊,呵斥道:“愣着干嘛,跑不会吗?”
“沈哥哥!”林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沈择桐被丧尸逼着走向了另一条岔路,丧尸靠嗅觉和听觉辨认方向,满身是血的他比这边的四个人加起来都更具诱惑力,听到猫儿的叫声,沈择桐抬眼往他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视线对上的瞬间他主动沁下了头,转身飞快地没入黑暗。
三发弩/箭一发落空,一支穿透丧尸的手臂,最后一支扎在它的大腿上,丧尸也没有取下它们的意思,和碍事的箭矢一同追向目标。
萧栖现在就缺一把狙/击/枪,恨得血都快咬出来,林虎急得回身拽住他的衣服,“萧栖哥哥,怎么办?”
萧栖向前走了两步,眼角瞥见靠在墙角捂胸呼呼直喘的瘦猴,又看到半蹲下的西斯延站起来静静地与他对视,“……我们先走。”“哥……”林虎下意识去反驳,又立刻警觉地把剩余的话都咽回去,萧栖做下决定之后便不再犹豫,西出口是曾经出现在徐深口中陶百舸命令所有人聚集撤退的地方,即便他要回来救沈择桐,也得先把身后三位送到安全地带才独自回头。
剩下的路途萧栖背部这个特等坐席归给了林虎,他本是双手伏在萧栖肩膀上,没过一会便改成搂抱的姿势,头垂得很低,微凉的泪水不停从萧栖领口灌下去,痒得他心烦气躁。
西出口比想象中的热闹许多,西斯延走在萧栖的前面,远远就看见撞得粉碎的合金门外子弹纷飞枪声不断,一群穿着白褂的瘦弱男女靠墙蹲着,有几名随着偶尔靠近些枪声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
“谁!”人群因为陌生人的靠近突然骚动起来,他们原本远离门外战火挤在过道,现在又一窝蜂地缩成一团,西斯延无意捏着这群棉花出气,他的视线飞快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或者头发,想找到他的弟弟和妹妹。
有一个黑衣男人也装作惧怕的样子躲在研究员后面,等西斯延一靠近瞬间举着机枪站出来,枪口高举,可扣下扳机前被脚边的人猛地撞到,始终胆小怕事,碰上只老鼠都能手牵手叫半天的外国姐弟俩一人坐在他身上,一人拼命拍打着夺枪。
男人怒极,用力把两个人都掀开,机枪在挣扎中误伤了几名研究员,顿时长廊上的尖叫声达到了顶端,萧栖操着匕首上前,拂开曾经给他递过糖的朵瑞亚,轻松结果了这名还想着偷袭的男子。
他现在觉得普通人真是说不出的可爱,打起架来既不费力气又不费脑子。
“What happened?(发生了什么)”西斯延扶起他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弟弟站起来,姐弟二人立刻连比划带抑扬顿挫的语调,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讲给西斯延听。
做科研的研究员知识水平都不会低,他们以前试图用英文和这两名外国同事交流,但得到的答案是他们只会母语希腊语,后来来了一名修了希腊语博士学位的研究员充当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翻译机,这才能够沟通互相的实验进度。
但是现在,新到来的银发男子说的明显就是英文,姐弟俩嘴里的英语虽然磕磕绊绊,却完全不是之前一个how r u都听不懂的水平。
最为气愤的是那名会希腊语的女博士,她以为他们至少称得上是朋友,却没想到这份友谊简直苍白到无力。
西斯延垂眸听完,脑中快速地整理各种出场人物的形容词,梳理完毕后他向萧栖解释道:“本来他们已经被带上了车,刚启动车胎就被打爆了,我推测应该是荀天留在车上的那个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