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埃布尔说,“不管你对什么有兴趣,还是要好好跟我学医,知道吗?”
叶斐然抿嘴笑:“知道了,您不会是在吃醋吧?”
埃布尔哼了一声:“我吃什么醋?吃那一堆劳什子历史书的醋?”
从晚上七点开始,这位国宝级医生就会单独给叶斐然授课,从解刨开始,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他都从最基本的地方讲起。
直到晚上十一点结束,埃布尔还会给叶斐然留作业,在他白天上班的时候,叶斐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去完成那些理论作业。
新的一天,叶斐然是从收视自己房间开始的,他先折好干净的衣服,又把前一天穿过的拿去洗,然后起床做早餐,吃过早餐之后,埃布尔就要出门去上班了。
本来今天是休息日,但因为埃布尔太懒,学生的进度落后了很多,只能休息日去补。
埃布尔看着叶斐然白嫩的小脸,看起来只是比普通孩子瘦弱一些的身体,悠悠的叹了口气:“我走啦。”
叶斐然摆摆手:“您走吧。”
埃布尔走后,叶斐然就开始做作业了,理论知识其实并不复杂,也不难记,但难的是如何融会贯通,就像文言文,死记硬背总能背下来,但完全理解每一句的意思,就要下工夫,逐字逐句的去分析。
叶斐然挠挠头,文言文是什么?
他脑子里总是蹦出这些奇怪的东西。
“埃布尔医生在吗?”大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叶斐然出去应门,他看到了门外人的脸,是奈德丽阿姨,虽然喊的是阿姨,但是凭年龄来说,其实是奈德丽奶奶,只是她一直不服老来着。
叶斐然打开了门:“我爸爸去上班了。”
奈德丽慌乱道:“这可怎么是好呢?”
奈德丽把篮子上的布掀开,凑到叶斐然眼前:“我在海边看到了这孩子,这么小呢,我跑去诊所和医院,他们说骨头全碎了,救不活了,我想到埃布尔医生,应该能救活这孩子。”
“她还有呼吸呢。”奈德丽浑浊的眼睛里溢出泪水,“怎么就能不管呢?”
叶斐然连忙接过篮子,小小的黑猫全身软趴趴地卧在里面,皮毛黯淡,只有不那么明显的呼吸起伏显示她还活着。
“您在客厅里坐,我去急救。”叶斐然抱着篮子小跑着冲进房子。
这种情况一刻也不能耽误,也不怪诊所和医院不管,叶斐然也知道,如果不是埃布尔,根本没人能救这孩子一命,她身上没有一寸骨头是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呼吸。
叶斐然抿唇调制着营养液,这是埃布尔成名的药剂,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以重新唤活基因,加速身体的自动愈合。
然而叶斐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他虽然在埃布尔的教导下调制过这种营养液,虽然一直被埃布尔说还不够好,还有很多杂质。
但现在去叫埃布尔回来,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他总不能看着这条小生命在眼前终结。
叶斐然小心翼翼地抱着黑猫,把黑猫放进营养皿内。
奈德丽阿姨手里捧着叶斐然给她倒的果汁,看着叶斐然走出来的时候没有抱着黑猫才松了口气:“能救活吗?”
叶斐然一脸严肃:“不一定。”
奈德丽叹了口气:“这就看那孩子的命了。”
奈德丽约好了第二天过来看情况,叶斐然就守在营养皿旁边,他看着那只黑猫小小的身体,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另一只猫的样子,似乎也是黑色的,而且比这只黑猫黑的更纯正。
叶斐然打量着这只小黑猫。
她有一条细长的尾巴,肚皮是白色的毛。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当埃布尔回来,看到那只黑猫的时候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完好的尾巴和雪白的肚皮让他松了口气,幸好啊。
“这孩子没有父母吗?”埃布尔取出了一点叶斐然调制的营养液检查,隔着口罩问道。
叶斐然也戴着口罩,闷声闷气地说:“不知道啊,奈德丽阿姨说是在海边捡到的。”
埃布尔想了想:“估计是被父母抛弃了吧。”
弃婴,叶斐然有些不舒服:“当父母的抛弃自己的孩子……”
“太正常了。”埃布尔说,“孩子有疾病,或是生来身体孱弱,家庭条件不好的父母有些会坚持,有些会弃养,都在情理之中。”
叶斐然:“什么情理之中,现在检查这么细,要是真有问题就该早点打掉,干嘛生下来受罪。”
埃布尔检查完了营养液:“这就是幸存者心态,毕竟检查也不是百分百,确实有检查时有问题,但出生后健康的孩子,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可能成为这些幸运儿。”
埃布尔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运气好,如果他父母把他扔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估计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你给她起个名字吧,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
叶斐然看着黑猫小小的身体,那么脆弱,他福至心灵,忽然说:“就叫小可爱吧。”
“小可爱?”埃布尔叨念着这三个字,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啊,以后她就是小可爱?奥斯汀了。”
埃布尔的姓就是奥斯汀。
叶斐然笑道:“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了。”
“你这次的营养液调制的很好。”埃布尔夸奖道,“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叶斐然撇嘴:“您就是不愿意承认我比您强。”
埃布尔假装生气:“得了吧,你才学了多久,还想跟我这个国宝级医生比,我治过的病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叶斐然无奈道:“您好歹也是长辈,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