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罗德斯来说,比起姆森,巴泽尔更像是他的父亲。
“来的有点晚。”姆森笑了笑,看起来很像个慈爱的父亲,不过罗德斯和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假的,假的跟塑料做成玉石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姆森看到了叶斐然,他有些吃惊:“这是你的卡比人吧?都这么久了……”
他可不相信罗德斯会细心到一直看着自己的卡比人,这只卡比人没死在帝都战乱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奇迹。
罗德斯没准备和姆森谈叶斐然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坐吧,找我有事?”
姆森也没有直接说明来意,毕竟他知道自己和罗德斯没多少感情,好在罗德斯一直也没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害他,让他断了尾巴。
估计是真的以为在战场上被敌人伤了的吧?
“太久不见了,过来看看你,毕竟我们是父子。”姆森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这样反而更显得真情实意,就像任何一个平凡的不知道表达自己感情的父亲一样。
罗德斯稍微露出了个微笑,这微笑很浅,但毕竟是个笑容,这让姆森稍微放下了心:“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本来准备再过段时间,等稳定下来就回老宅看看,到时候也和祖父跟您聊聊天。”
姆森摆摆手:“现在本来就是忙的时候,也不急着回去看,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只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没出事就满足了。”
说完,姆森又叹了口气:“时间走的太快了,我还记得你以前巴掌大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当爸爸,不知道还能用帕子给你擦,认认真真的把你舔了一遍。”
叶斐然被一口口水呛住,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罗德斯连忙把叶斐然抱起来,给他拍背,但还是要对姆森说:“他最近肠胃不好。”
姆森呆愣愣的点头。
叶斐然想到罗德斯刚出生的时候,姆森变成大猫,细细的把罗德斯的胎毛舔了一遍,怎么想都觉得可爱又可笑。
罗德斯也接着姆森的话说:“那时候我还小,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我五岁那年,您送了我一把小刀。”
姆森笑了笑:“你还记得呢,我都忘了,离现在太远了。”
罗德斯点头:“是,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简直像两个老太爷在追忆青春年华,叶斐然捂着嘴,怕自己笑出来。
姆森叹了口气,情深意切地说:“那时候我对不起你,我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我做的不够好。”
罗德斯摇头:“您挺好的,我能自强自立,也有您的功劳。”
没有母亲和父亲的照顾,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连个朋友都没有,是得自强自立。
姆森被噎住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依旧笑着说:“是啊,你比别的孩子都有本事,年龄小也不用大人操心。”
罗德斯忽然说:“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天知道,姆森可没蠢到觉得这么多年没见,自己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罗德斯把乔柯放进国|务院,他就是再天真,也没天真到那个程度。
就在姆森准备否认的时候,罗德斯又说:“我知道家里现在肯定坐不住了,本来我是想让堂哥们过来帮忙,但是现在乱成这样,堂哥们过来了也头大。”
姆森傻了,他根本就不关注自己几个兄弟的儿子。
那些孩子根本没什么用,毕竟他们这样的家族讲的规矩多,他自己是大哥,就是第一继承人,出此之外的几个弟弟,这辈子都别想摸到家主的边。
罗德斯叹了口:“后来我想了想,我要是让他们过来,也是明晃晃的打您的脸。”
姆森更傻了,他可没想到罗德斯还会替他着想。
“乔柯现在也大了。”罗德斯说,“好歹是我弟弟,您也不可能一辈子管着他。”
提到乔柯,姆森的表情就变了,他提是一回事,但从罗德斯的嘴里出来,他就怀疑罗德斯要对乔柯做什么。
罗德斯似乎知道姆森的顾虑,他接着说:“我准备让他先去基层历练,毕竟是我亲弟弟,就算不是一个妈生的,毕竟血缘关系切不断。”
“您也知道,我也不可能直接让他以来就当个官,我手底下那些猫肯定会闹。”
“您也不用担心我对乔柯做什么,毕竟您清楚,我现在实在不用把他看在眼里。”
“等他在基层站稳了,我就把他调到国|务院。”罗德斯板着脸,并不是在开玩笑,“我是没有精力去打理家族的事,再说了,把帕特里克家交给别的猫,我也不放心。”
姆森晕乎乎地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反驳罗德斯,不过他还是很忐忑:“但是乔柯这孩子吧,他还是有点坐不住,毛躁。”
罗德斯摆摆手:“所以要让他先去历练,去基层学习。”
姆森晕乎乎地又和罗德斯说了几句,然后晕乎乎的走了。
等姆森走了之后,叶斐然才笑起来,他指着罗德斯说:“你心眼太坏了。”
罗德斯一脸无辜。
叶斐然戳穿他:“乔柯去了基层,肯定要被剥掉几层皮。”
罗德斯笑着说:“倒不是为了乔柯。”
“你一点都不恨他们?”叶斐然问道。
毕竟叶斐然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罗德斯的话,肯定把要姆森恨到骨子里。
没好处的时候巴不得没有罗德斯这个儿子,有了好处马上就要巴上来。
从罗德斯进驻帝都开始,他估计就已经盘算着什么时候过来了。
“这些世家就是帝国的肿瘤。”罗德斯抿唇,“现在还是良性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恶性的了。”
叶斐然啊了一声:“你要对世家开刀啦?”
罗德斯点点头:“不太容易。”
扳倒世家可比搬到赫迈难得多。
赫迈输就输在可信任的人太少了,但世家不同,他们几百年的经营让各个机构都有他们自己的子孙,比起培养的忠诚心,他们更信任血缘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