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卫国的国师秦清,他是教不了这些的,但沈清弦是谁?不提修真界的大佬身份,单单是“沈皇后”的素养便足够让顾见深受益终身了。
唯一让沈清弦比较犯愁的是……
顾见深仍旧非常依赖他,或者该说更加依赖了。
当然这也不是坏事……毕竟他们来凡世这一趟最主要的是让顾见深重新喜欢上自己。
顾见深信赖他,依恋他,这有利于日后感情的发展,应该是于他有利的。
但其实沈清弦很忧心……
他总觉得他们这走向不太对……
因为太小就常相处,他又是个男性,还年长这么多,小皇帝似乎完全把他当成父兄一样的角色了。
如今的顾见深肯定是喜欢他的,这点儿沈清弦不怀疑,但玉简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意味着顾见深完全把他当父兄来喜欢了。
显然这种喜欢不合玉简要求。
所以沈清弦很愁,是他大意了,这五年的铺垫砸下来,还怎么衍生那种喜欢?
不提顾见深,让他对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也没法生出那种感情啊?
那也太奇怪了!
失策……沈清弦最近是越发觉得自己失策了。
可其实在五年前那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做,小皇帝稚嫩又群狼环饲,他不照顾他,他只怕都活不到现在。
活都活不下来,还谈什么恋爱?
沈清弦愁归愁,可也没什么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几年他自是在朝中站稳脚跟,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卫琎硬怼了。
主要是顾见深日益长大,又对他言听计从,所以他才会被很多看不惯卫琎又拥护正统的朝臣信重。
而沈清弦铺垫了五年的网也差不多可以起手了。
卫琎蹦跶了这么久,该滚蛋了。
夜里,沈清弦来的时候,顾见深还没睡。
往日里睡在床上都能让被褥淹没的小童长成了这般高大少年,沈清弦瞧着还挺唏嘘的。
怎么觉得过不了几年,这小子就长得比他这肉胎还高了?
以前还总闹着让他睡他身边,如今也不提了,估计他真睡上去,他还会嫌挤。
顾见深见他来了,英俊的眉眼里全是喜悦:“国师快来,朕给你留了个好东西。”
沈清弦如今不是天天入宫了,一来能教顾见深的都教了,二来他如今朝政缠身,实在忙碌。
当然白天不来,晚上却是必须来的。
沈清弦先行了礼,再走过去问道:“是什么东西?”
顾见深从袖笼里拿出个鲜红明亮的小果子。
沈清弦眼睛一亮。
顾见深道:“不能吃,只是好看,我白日在御花园看到的。”
沈清弦可以说是非常喜欢了,他弯着眼睛收下:“多谢陛下。”
顾见深笑道:“你啊,怎么就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清弦看看手中鲜红的小果子,特别想念顾见深原本的眼睛。
顾见深喜欢看他这模样,起初他以为沈清弦是假装喜欢红色,如今却是肯定了,这家伙是真的喜欢。
这个不祥的颜色,这个为人不喜的颜色,这个他与生俱来的颜色,沈清弦打心眼里喜欢。
想到这里,顾见深便觉胸中一热,有种诡异的愉悦感。
因为沈清弦喜欢,他居然也没那么厌弃自己了,在照镜子时也不再躲闪耳垂上的红色。
何为不详?鲜血的颜色便是不祥吗?这可红色不也代表着朝阳与新生。
这小果子即便可以吃,沈清弦也不舍得吃,他小心收好它,才说道:“陛下,天气渐热,过些日子不如带着太后去行宫避暑。”
“行,”顾见深随口应道:“劳烦国师筹备了。”
沈清弦道:“臣之本分。”
时候不早,两人也没再多说,各自上床就寝。
翌日朝上,沈清弦提了避暑的事,顾见深自然满口应下,卫琎不满道:“行宫荒废失修,陛下和太后前去,势必要大兴土木,如今南地正值雨季,若是发了洪水,国库紧缺该如何是好!”
沈清弦日常怼他:“陛下之躯,国之根本。行宫本就是避暑之地,理应每年查修,难不成陛下不去,行宫就成荒地了?”
事实上卫琎每年都会去住上一阵子,哪里是失修?根本是热闹得很,只是卫琎胆大包天鸠占鹊巢,不想让开。
沈清弦又道:“至于南地水患就不劳理王忧心了,这是钦天监的职责,臣早已提前测算。”
沈清弦如今能的众人拥护,敢和卫琎分庭抗衡,固然有顾见深的信重,更要的是钦天监这些年非常给力!
本来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风调雨顺,而这几年卫国实在是大写的风调雨顺!
毕竟有沈清弦这么位大佬在,即便风不调雨不顺,他也能给弄顺了。
避暑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