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在白天睡过这么久，午休的时候偶尔眯一会儿，也常常被鬼压床或者噩梦惊醒，但今天却睡得格外安稳和踏实，连梦境都是甜丝丝的，带着毛绒绒的暖意，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苟晟没有睡,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叶飞澜的睡颜，盯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怎么这么好看。
皮肤白皙中透着一点点淡粉，额头上还带着刚才激烈运动的时候沁出来的汗珠, 长长的桃花眼闭着，显得睫毛格外浓密修长，鼻子、嘴巴，也都很可爱。
每一分每一寸, 都是他最爱的模样。
“看够了吗？”叶飞澜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笑道, “小狗狗？”
“我小吗？”苟晟低头看了眼自己，“我明明很大。”
“是，”叶飞澜忍不住闷笑了起来，“很大。非常大。”他伸手揪过苟晟毛绒绒的耳朵, 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挺爽的。原来做这个这么爽。”
“……”苟晟，“！！！”
苟晟的狗脸轰地烧了起来。
主人……主人你怎么能这么流氓呢主人！
叶飞澜摸了摸他的耳朵：“还跑吗？”
他的声音很淡，但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却很浓。
“不，”苟晟吞了口唾沫, “不跑了。”
“乖，”叶飞澜摸了摸他脖子底下厚厚的毛，嘴角浮起一丝薄薄的笑意，“要是再敢跑……就拿个链子把你拴起来。”
苟晟：“好的。”
他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叶飞澜的手，大尾巴摇得跟风扇似的，一双圆溜溜的狗眼精光闪耀，整只狗都好像再说——求拴。
叶飞澜：“……”
真是的，这么大这么凶猛的一大坨，撒起娇来一点儿障碍没有。
“饿了，”叶飞澜拿脚踢踢他的狗屁股，“去拿微波炉热下米线。碗在旁边的橱柜里。”
“哦，好的。”
苟晟从床上一跃而下，颠颠跑到橱柜旁边，扒拉了两下推拉玻璃……推不开。
叶飞澜在床头笑得都快抽筋儿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狗剩儿这么可爱？
苟晟推了足有七八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推柜门的姿势不对——刚才被叶飞澜撩得三魂七魄至少飞走了一半，竟然又忘了变成人形。
然后，变成人形的光溜溜的苟晟感觉到背后叶飞澜的视线……立刻连走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电视里的哮天犬变成人形之后都是有衣服的，”叶飞澜伸手抹了下笑出来的眼泪，“你怎么就光溜溜的呢？”
“大概是因为……”苟晟这半年已经对人间，尤其是娱乐圈的事儿比较熟悉了，“没办法通过光/腚总局的审核？”
“……”叶飞澜笑得浑身颤抖，“你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他说着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从里面拎出两套休闲运动款的衣服和内衣裤，扔了一套给苟晟：“可能有点儿小，你将就着穿吧，等下我带你出去买两套换洗衣服。”
“好。”
叶飞澜去浴室冲了个澡。
不得不承认，他的狗剩儿真的很温柔很温柔，他除了稍微有点儿不适之外，一点点都没有伤到。
原来做/爱这件事情这么美好。
原来它并不是自己从小以为的那样，充满了压迫、索取、暴力和血腥，而是会让人感觉到对方小心翼翼的珍爱和疼惜。
会让人感觉到……爱。
暖洋洋的，整个人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从身体一直暖到心里。
冲完澡，换好衣服，微波炉刚好“叮”地一声，热腾腾的米线出炉。这家旅馆的米线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相当正宗，是用大骨、老母鸡、宣威火腿一起炖上好几个小时做汤底，铺了薄薄的生鱼片、里脊片、豆腐皮、新笋片、水发木耳等，又撒了芫荽、葱丝、姜丝和草芽丝。虽然放了一下午，又经过了二次烹制，但仍然鲜香爽滑、滋味醇厚。
两个人头对头挤在床头柜旁边，吃了一顿热腾腾的过桥米线，然后一起出门逛街。
苟晟一边走一边拿手拽裤子，叶飞澜斜了他一眼：“怎么了？”
“内裤有点儿小，”苟晟面红耳赤地小声道，“勒……勒得蛋疼。”
叶飞澜：“……”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很没道德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满眼都是泪花儿。
旅馆外头就是小镇上唯一的一条商业街，两边都是小店铺，这个点儿已经有不少已经关门了，只剩下几家小饭店和小超市还在营业。
街上行人很少，车更少，除了店铺里漏出的灯光，整个世界都像是沉在静谧的黑暗里，漫天都是闪闪的星光。
叶飞澜伸过手去，牵住苟晟的手。
苟晟手指微微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放心，”叶飞澜手指从他指缝中穿过，和他十指相扣，“这地方很偏，没狗仔。”
两人手牵着手逛了一整圈，才在街尾找到一家小小的服装店，店里的衣服非常便宜，但是没型没款，个个看起来像面布袋一样。但是实在没有别的店了，叶飞澜只好挑着相对顺眼的，按苟晟的码给他拿了几套。
没想到一穿上，竟然很好看。
标准的衣服架子身材，身量高、腿长，肌肉丰满但不夸张，什么衣服都撑得起来，别说没型没款的衣服了，恐怕就是套个麻袋，都很帅气。
付钱的时候叶飞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卫愉，叶飞澜接电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