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些, 也够包言诺消化半天了。
跟黄允的过往,很多他都记得, 很多细节他都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在脑中一遍一遍地重复。
这是一种慢性折磨, 意志力一点点的瓦解。
现在仔细想想, 有些细节,的确能够看出当年黄允青涩的感情。想起黄允最初的样子,他依旧会心动。
他按了指纹,走进门内, 就看到门口有一双鞋规规矩矩地摆着。
黄允就在他的身后,看到那双鞋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了。
两个人换了鞋子走进屋子,看到沙发上随意地搭着一条领带,领带并不属于包言诺。
并且,包言诺工作室的门开着。
包言诺走进去,就看到江崇或坐在他的工作台前,面前放着江崇或自己的电脑, 正在快速地打字。
“回来了?”江崇或问, 头都没转。
“嗯。”包言诺回应。
“你一个人住, 突然没一声招呼就无故旷工,我担心你有事,就过来看看。”江崇或说着,扭头看向包言诺,“能帮我倒杯水吗?”
包言诺刚刚转过身,就看到黄允已经到了饮水机前,用杯子给江崇或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走进工作室,将杯子放在江崇或的面前。
江崇或看着黄允,并不觉得意外,扬起嘴角笑:“这么巧?”
“不巧,我住这里,以后包包如果旷工,不用担心,我在他身边呢。”
“哦。”
江崇或看了一眼水杯上面的热气,没动,再次看向电脑屏幕,快速打字写着一份企划案。
包言诺走进来,跟江崇或道歉:“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江崇或回答。
“我就是怕跟你说,你会不同意,所以才……”
“我有那么法西斯吗?你被任远传染了?”
“并不是。”包言诺只是知道江崇或很不喜欢黄允,只要跟江崇或提起黄允,江崇或一准炸毛。
黄允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瘫着问包言诺:“他有你家里的密码?”
包言诺点了点头:“嗯,我一直自己住,告诉他以防万一。”
“哦,删了吧,以后有我呢。”
当着江崇或的面,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在给江崇或难堪。
包言诺为难地看向黄允,立即摇了摇头:“你别这样。”
“我不喜欢我生活的地方,随时有别人能进来。”
黄允也很不爽,突然知道江崇或有包言诺家里的密码,他的心里就泛起了膈应,好半天都不散。
就好像吃饭的时候突然吃到了花椒,听着音乐突然听到了“吱吱”的声响,心情很好地看风景却看到一个傻叉在随地大小便,自己比对方还尴尬,内心只有一种情绪:去他妈的。
他的独占欲很强。
他是一个超级爱吃醋的人,在喜欢上包言诺之后,他就发现了。
偏偏包言诺就好像一个散发着吸引雄性体香的香饽饽,专吸引一些喜欢他的人。基佬跟基佬之间,有着特殊的磁场,只需要一眼,就能互相吸引。
包言诺又有点特殊,迟钝到江崇或喜欢他十几年,他还觉得江崇或只是一个单纯的好人。
“这样我很为难,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包言诺回答了一句,随后转身出了工作室,没一会帮江崇或又倒了一杯水。
江崇或回头看了黄允一眼,稍微活动了一下颈椎,就跟包言诺说起了工作的事情。
不是皇诚集团的,而是另外一个项目。
黄允不爽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谈论工作,最后只是站起身来,走出了工作室。
他知道,他跟包言诺分开的这十年,一直是江崇或陪在包言诺身边。他刚刚出现,就跟包言诺要求跟江崇或断绝关系,特别离谱。
他没有那个资格。
这十年,他除了寻找包言诺,独自承受寂寞,时不时听到系统提示,包言诺又为他哭了外,跟包言诺没有任何交集。
就像江崇或说的那样,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分手后,包言诺是怎么过的。
包言诺已经将他从生活里剔除了,就像碍事的立事牙,说拔掉就拔掉,不需要犹豫。
谁会为了留下立事牙,然后拔出陪伴了他们许久的,其他的牙齿呢?
黄允对于现在的包言诺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以花钱包养黄允,也可以随时让黄允滚蛋,黄允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皆尽可能地让包言诺原谅他。
江崇或是包言诺的朋友,陪了包言诺十几年。
他是包言诺的前男友,他们两个人交往了一年。
这样算起来,他居然有点嫉妒江崇或了。
黄允在客厅里等到晚上十点钟,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些了,这才站起身来,去厨房帮两个人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江崇或正在看包言诺画图,手指在图纸上点着,说着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