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出一件廖池之前留在车上的外套给他盖上, 廖池呼吸平缓,对此毫无反应。我知道他没有睡,只是不想理我——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不显尴尬的同我交流。
一路无言地回到家, 廖池一进家门便受到了管家先生惊恐的问询, 不得不停下来解释。我站在他身后,低着头看脚尖, 只是在最后插了一句“我已经带孟少去医院看过了”,并把手里拎着的药递给管家。
耐心地安慰完担惊受怕的管家, 廖池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上楼自己的卧室, 我朝管家抱歉地笑笑, 赶忙跟上去。
门在我面前“咣”的一声摔上,我摸了摸鼻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试探着按下门把手。
没锁。
我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头看去,大床上的被子鼓起来长条形的一块,柔软的黑发和半边包着纱布的肩膀露在外面。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坐在床沿。
床上的人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冷冷道:“出去。”
“好歹我今天又救了你一次,别这么绝情。”我一手撑着床, 一手去撩拨他发梢:“胳膊疼得厉害吗?”
“用不着你管。”他朝远离我的方向挪了挪,显然不想让我碰,但语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冰冷了:“出去。”
“行了,你要真不想让我进来为什么不反锁上门?”我就架在旁边躺下, 隔着被子搂住他的腰,鼻尖蹭了蹭他后颈:“别忘了,我还生着气呢。”
“……”廖池轻轻动了动脑袋,没吱声。
“看在你受伤了的份上,就先不和你追究了。”我一口咬在他侧颈,无声地吮吸着嫩肉,舌尖抵在皮肤上甚至能感受到下面搏动的血管。少年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反手想要推开我,却因为肩膀上的伤动弹不得,我捉住他意图乱动的手,交握着扣在他小腹。
“别乱动,我就舔两口。”松开嘴,我嘴唇摩挲着那块被我吮的通红的皮肤,含糊不清道。
“你别动,我难受……”廖池奋力躲着我,却被我死死扣着腰身,只能努力的把脑袋往被子里埋。
“难受?” 我拨开被子,抬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同时放在他小腹上的手迅速下移,摸到了那个可以说是一次还没用过的器官上,调笑道:“嗯?说谎的孩子可是要受惩罚的。”
廖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潮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开始伸腿蹬我,我立刻抽身退去,老老实实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后,收起脸上所有的戏谑正色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没等他回答,我立刻又道:“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那天我绝对没有叫错人,你就是廖池,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
廖池又要发火,我赶忙按住他,语速加快了两倍,连珠炮一样说道:“你今天看到那个酒瓶子是不是害怕的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按理说你没有受到过与之相关的伤害,不应该有这种应激反应。事实上,这都是那个名为廖池的你在你潜意识里留下的恐惧。”
廖池挣扎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我抓住机会,压低声音让语调听起来更加令人信服:“那个你童年曾经被酗酒的父亲用酒瓶殴打,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种影响也反射到了你身上。”
廖池睫毛颤抖着,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手指,沉默半晌。
“不相信么?”我轻声问道,已经做好了再次被赶出去的准备。
“不。”廖池摇摇头,微抿着唇,犹豫道:“其实我梦见过……”
“什么?”我一愣。
“我梦见过。”如同有了底气,廖池语气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这几天一直在做恶梦,梦见的就是有个酗酒的男人拿着酒瓶想要杀了我,但是我清楚那绝对不是我父亲。”
终于肯和我好好聊聊了,我勾起唇角,这几日一直如同被阴霾笼罩压抑得喘不上气来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吻了吻他耳根,低声道:“我知道,那不是孟封,但在那个世界里,他的确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名义上的……父亲?”廖池终于转过身来,眼中满是不解,和我对视两秒后,他眉头缓缓皱起来。
我在他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到了想看的东西,点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廖池嗤笑一声,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胡扯也要有个限度。”
“我没有胡扯。”我把被子往下拉想让他把口鼻露出来:“你其实有点相信的,是吧?”
廖池挣不过我,只能由着我把被子拉的更低了,闷闷道:“你这是在侮辱我妈妈。”
“……”我一时无语,心道没啊我真的只是实话实说,但当着廖池的面只能把黑锅背下来:“随你怎么想吧,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廖池轻哼一声,不吭声了。我见他身子已然放松,便把手伸进被子去磨蹭他光滑的皮肤,同时轻吻着他发顶:“之前做恶梦为什么没和我说?”
“那时候我们还在冷战好吧。”说着廖池想到了什么,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推我胸膛:“现在也还在冷战,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道,比起厌恶更像是欲拒还羞,我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诚恳道:“我都知道错了,冷战可以结束吗?”
“不行。”廖池冷下脸来:“刚才在车上你还朝我发脾气来着。”
我立刻为自己辩解:“我哪有!”
“你没有?那是谁臭着一张脸说以后好好算账还不肯正眼看我的?”
我直接气笑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还不准我生气了?”
廖池一哽,想来是也觉得自己挺过分,但又不能认怂,只好色厉内荏地争辩道:“我当时……我当时不是火气上头么……”
“但是你的的确确扇了我一巴掌啊。”我指了指自己早就不疼的侧脸:“你瞅瞅,现在还有巴掌印呢。”
“怎么可能。”虽是这样说着,但少年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仔仔细细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唔了一声:“的确是有点红……”
“所以你要怎么赔偿我?”我捏了捏他的鼻子,惹得他哼唧着向后躲:“要是我不在,你早就被酒瓶子干翻进手术室了。”
廖池态度已经彻底软了下来,任凭我在他身上乱摸:“行了行了,不就是赔偿吗,你随便要就是了。”
我暗中松了口气,心知冷战就算这样过去了,满意地点头:“那行,我晚上来找你要赔偿,别忘了躺好等着我。”
“去死。”少年别别扭扭地拧着我腰侧,突然间闷哼一声,面色古怪起来。
“你别……别这样弄我。”
“哪样弄你?”我指尖不停轻轻拨弄着他胸前凸起的一点,风轻云淡道。廖池咬着下唇,努力想要避开我的手指,却被我紧紧搂着,面对着敏感处传来的难耐痒意,只能迫不得已地挺起胸膛迎合我。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半大小伙,不一会儿就贴着我开始磨蹭了,少年微微抬着头轻吻我下巴,我眯着眼享受,这时卧室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孟总回来了,叫您下去。”
廖池单手搂着我脖子蹭得正起劲儿,闻言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费力地爬起来。
“我帮你穿衣服。”我吻了吻他侧脸,笑眯眯地下床给他拿上衣,廖池整理着裤子,深呼吸平复着心中的激荡。
廖池抬了抬受伤的胳膊,有些担忧:“我爸肯定要问,他会不会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