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看着,都蒙了,暗道:果然是父子……
司徒域见杨阳呆呆看着自己,一幅神游太空的样子,低声唤道:“羊羊?在想什么……”
“想你跟……”杨阳没防备地说出三个字,便猛然收住了,心下一个激灵,刚刚差一点,他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回过神,把自己惊的一身冷汗。
司徒域见杨阳脸色苍白,眼里的惊慌未退,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神色一沉,知道必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忍心再看他这样,司徒域转身就要走。
杨阳看着他的背影,咬了晈唇,忽然道:“等等!”
司徒域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来,依然背对着他。
杨阳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手臂,暗暗吸口气道:“你还是先把胳膊上的伤处理一下吧,一只手臂怎么开车?”
杨阳说完,司徒域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的。
杨阳有些憋屈,自己可是万般不情愿说出这番话的,怎么,如今他还不乐意了?
心里不爽,杨阳阴着脸道:“算了,你爱走不走,我回去睡觉!”
说着一转身就往屋里走,路过门口,随手将一旁的水果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往身后伸去关门。
结果门没关上,又被人从外面扯住了,杨阳一转头,司徒域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地看着他,笑的格外惊艳道:“那就……麻烦你了。”
氺这是司徒域第二次进杨阳的家,然而屋内的一切,司徒域早已熟记于心。
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其中一室被杨阳拿来堆放旧物,厨房被清理的很干净,灶台上油盐酱醋应有尽有,可见它们的主人经常使用它们。
客厅里放的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八仙桌,椅子只有两把,估计是餐厅太小,杨阳为了节省空间,就留了两把椅子。
靠窗那边,留了一半空间当客厅,杨阳家的沙发很小,但是司徒域很喜欢,这样两个人坐在上面的时候,被迫就得坐的很近很近才能坐得下。
电视柜上的电视依然是以前那种“大肚腩”的老款,司徒域还记得,上次,他也是坐在这沙发上,小小软软的暖暖就坐在他旁边,他们一起坐在这里,看两头笨熊追赶一个光头。
其实当时的司徒域很紧张,他是第一次靠近小孩儿,皇室成员本就不多,他自己是独生子,即便外亲家有小孩,可凭他的身份,也没人敢让孩子在他面前造次。
何况,如今这个孩子,还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儿子,他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乖巧,那么的柔软而脆弱,却又朝气蓬勃,司徒域那一刻深切感觉到,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因为他已经有了比这个国家,更想守护的人。
想留在这里,想留在这对父子的身边,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司徒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当昏君的潜质,忍不住低低一笑,见杨阳拿着毛巾和脸盆过来,连忙收了笑容,低头看着自己肿起的胳膊,眉头轻蹙。
屋里灯光自然比屋外亮堂的多,杨阳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司徒域胳膊上的红肿,见他低头蹙眉,估摸着应该挺疼的,也对,看着就觉得疼。
杨阳抿了抿唇,快步走过去,将脸盆放在了茶几上,司徒域看了一眼,原来那盆里放着一些冰块。
所以,杨阳是要帮他冰敷伤口吗?那应该……会做他旁边啊?
司徒域正准备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一挪,就见杨阳已经转身去客厅端了张椅子过来。
杨阳坐在椅子上,一抬头看到司徒域盯着自己坐的椅子,一脸可惜的表情,便道:“怎么了?”
司徒域抬头冲他柔柔一笑:“没什么。”
杨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有点替自己国家的前途担忧。
懒得跟他废话,杨阳拿着毛巾,将盆里的冰块往毛巾里包,一边对司徒域道:“家里没有冰袋,将就着用吧,我不知道现在冰敷还有没有用,但至少应该能消消肿。”
说着,将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打了两个结,抬头对司徒域道:“把你胳膊伸过来。”
司徒域“哦”了一声,刚一动自己胳膊,眉头就蹙的更紧了,一时竟没能抬起来。
“该死!”
疼痛让司徒域忍不住低骂一声,没想到确实有些严重。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毫无预兆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原来是杨阳!
刚刚他还因为杨阳坐了椅子而非沙发,而觉得难过,可现在这人居然就这么坐下了,他们彼此靠的那么近,两人之间几乎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司徒域就见杨阳正小心翼翼拉过他的手臂,包裹着冰块的毛巾,小心翼翼地贴在了他胳膊肿起的那块皮肉上。
冰凉而柔软的感觉,让刺痛得以缓解,司徒域的眉头也缓缓松了开来,他看着杨阳神情专注的替他冰敷着伤口,先前被杨阳的冷漠刺到的心伤,瞬间被愈合了。
杨阳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嘴里道:“虽然冰敷可能会好点,不过还是建议你不要开车,你给……你的下属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最好顺便去一趟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应该没伤到骨头,不过还是以防万一的好”杨阳说完,半天没见人应声,边抬头边道:“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
杨阳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撞进了一汪温池,司徒域一双眸水光潋滟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简直能将人腻死在里面。
杨阳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如鼓,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可不好,杨阳忙出声呵斥道:“别看我!转过去!”
司徒域听了,竟没有反驳,还相当听话地“哦”了一声,真的将自己的头转向了另一边,不再看杨阳。
杨阳脸颊如火烧,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浑身就跟被蚂蚁爬过似的,从皮肉一直痒到了心里,与其说是难受,不如说是浑身不对劲。
抿了抿唇,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儿给自己做深呼吸,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羊羊,你只不过是一时被美色所迷而已,要怪就怪这太子长得太妖孽,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杨阳轻喘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多了,耳边就听司徒域低声喃喃道:“好凶……”
杨阳一咬牙,低吼道:“觉得我凶你还留在这里干嘛?天天大晚上不睡觉,站在人家楼下扮鬼吓人有意思吗?我就想问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杨阳其实早就想说这句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发作,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朝人吼了出来,二人皆是一愣。
“你……”司徒域顿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杨阳抿了下唇,撇开头没吭声。
司徒域却有些迫切道:“羊羊,你都知道,你看见我了是吗?你是不是也在看着……”我?
没等司徒域说完,杨阳猛地站起身,道:“我去拿红花油。”
说着,就去电视柜下翻箱倒柜,找出药箱,拿了一只红花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