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前头海里有些动静,我们该不是遇上了外国船了吧!我怎么看着他们像是往海里在打捞东西!”
控制室里此时发现了前方有不明船只出现,当他们朝这个船只发出了信号,但是对方拒不回答。
随贰亓心头一跳,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他们的运气足够差,真的遇到了y国的打捞船。
“快向岸上报告这个消息。”随贰亓可不认为他们这没有武器装备的船能够拦住对方,而恐怕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要真是他们一直防备的y国打捞船,这些人可不会在捞上了宝物后乖乖地放手。
“前方的船只请注意,这里是华国水下考古船飞扬号,请你们报出船号,停止水下打捞!”
控制室里的张强用中文、英文多次播报了一通,考古队地船只也在全速靠近对方,而然对方并没有停止作业,这时已经能用过望远镜看到对方的船只了。
随贰亓在望远镜里看清了船只上的标示,这不是y国船是来自东南亚的新国,但他却看到了甲板的上的一个人,他绝不会认错,那个男人就是被蔺雯称作马克的男人,他记得马克说了一口的英式英语,这就是那伙入境来挖海底宝物的盗贼船!
马克站在甲板上显然是知道他们正好遭遇了华国的考古队。他是这次航行的负责人,半年前去广西盗墓真够倒霉,居然遭遇了可怕的僵尸,其他三个人全死了,还好他跑得快,坐着事前安排在河里的小船逃走了,只是那一遭损失了三大包的宝物,被僵尸给搞掉的都是钱!
所以他出手了自己来得及带走的那些文物后,还是实施了原定的计划向新国租了打捞船,然后还雇了一支民间打捞队出海了。他就不相信了,在陆地上会遇到厉害的僵尸,这在海上还能弄出什么新乱子来!
华国海上的势力不行,他这一挖然后逃之夭夭,谁能在抓住他?反正东西带到了公海后,谁挖到就是谁的了。
马克并非一点都不害怕,只是钱财动人心,这百分之几百的利益,足以让他甘心冒着死亡的危险。当听到了考古队船只的通报时,他只想骂人,这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偏偏这么巧,今天在这里撞到!
“快点挖!捞上来多少算多少!”马克现在只后悔这打捞船上没有杀伤性武器,他不能做暴力对抗,否则弄沉了考古队的船,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跟着。至于会引来的华国海警,等他们找来了,他早就已经不见了。
马克的打捞船已经捞到了一笔,此时他也不就留了,马上是掉头就要走,务必是要甩掉紧紧跟在身后的华国船。
这时考古队已经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对方都捞出了什么来,这里真的是沉船遗址,所以打捞船上已经有一堆瓷器了,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能落到外国人的手里!
可是考古队能怎么办,他们难道要开船撞过去来一个玉石俱焚?现在只能尽全力跟着这只打捞队给海警报告方位,希望海警的动作能够再迅速一些。
两条船相互追赶中已经行驶出了很远的距离,考古船紧随其后进入了他们不曾涉足的海域中,好在这里还是南海境内,这时有人愤愤开口:“龙王算是我们的神仙了吧?要说这海里哪有什么龙王,否则它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外国人在它地盘上动手呢!”
随贰亓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有鬼神也没见他们降下神迹,帮助一把走到绝境的人。由此可见,即便世间真有鬼神,他们也不是庇护人类的存在。
就在这场追逐里,海水的颜色慢慢发生了变化,它变得越来越深,不再是那种碧波之蓝。
马克对这控制室里的人喊到:“穿过西沙海域,全速前进,我们可以先在越趾国靠岸!”
然而马克的打捞船就为了快速行驶,已经进入了到了海洋蓝洞的海域上,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此时海底深处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里曾经传闻来过孙悟空,它带走了定海神针,齐天大圣早就不知所踪,但沉睡在海洋中黑影缓缓睁开了眼睛,它只是抬了抬眼皮,周围的海水就已经乱做一团。
“我终于是等到了句芒留下的木种,让我看看谁是那个有缘人,他又有没有那个命做有缘人!”
黑影抖了抖身体朝着海面发出了一股咆哮,海底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然后这股震动径直朝着海面而去!
只见原来的晴空万里突然风云变色,几乎是毫无征兆地突然乌云密布,就在那海洋蓝洞的海域上,雷电猛然而至,第一道毫不留情地劈在了马克的船上,顿时那船只就四分五裂开来,包括马克在内所有人统统掉入了海里。
考古队的人见到这番场景都傻了,刚才还有人说过不可能有天打雷劈的事情发生。然后不等他们庆幸,天上的雷已经在酝酿之中了,这下估计就是要朝着他们打过来。
“轰隆隆——”雷鸣声在海洋上显得格外可怕,空旷的大海让人无处藏身,浪头一波高过一波,飞扬号在翻腾的海洋上起起伏伏,甚至一点差点被浪头掀翻!
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浇了一身的海水,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突然而至的暴风雨。
随贰亓抓住了船杆,而这时雷电就朝着他的方向直扑而来,他下意识地一松手,噗通掉入了大海中,瞬间海浪打了过来,他消失在了海面上。
几乎是同时乌云忽然散去,天气猛然放晴,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大海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考古队的其它七人都还在,只是独独少了一个随贰亓。
第12章 海底沉船
随贰亓以极快的速度下沉着,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向他并灌入七窍之中,体内的氧气被海水排挤了出去,血液开始逐渐冰冷起来,也许血管在高压下一根根爆裂,死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与先前在梦里感受到的一模一样,整个人沉入海底,慢慢不能呼吸,慢慢失去了心跳,最终什么也在看不到,眼前化作一片漆黑。
他无法挣扎,周围的水流声逐渐远去了,一切变得很安静,一段记忆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他仿佛悬空在自己的身体上方,以灵魂的姿态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那个躺在床上傻笑的婴儿就是他,周围站在四个人,随爸、随妈、年轻的疯老头,还有一个白发白眉的老道,他们围着婴儿在说着什么。
随贰亓他看着那老道投掷出三枚铜钱,想要飘过去努力听一听,前面这老道说了什么他没能听清,只来得及听到后面那段,“这孩子与水相克、不利于南,若想一生顺遂,莫去南方才好。如果去了南方,那就是前途莫测,阴阳难料了。”
随妈有些为难地问:“道长,将来的事情很难说清,如今也不是古代了,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如果读书、工作不得不去南方怎么办?”
老道捋了捋胡子沉默了片刻,“命理之事,三分天定、七分人为,并非一成不变,而且祸福相依。何况我们认为对的,不一定是孩子要的,如果注定他困守一方是碌碌无为,九死一生就潜龙出渊,要如何选择还是交给孩子自己吧。”
随贰亓看到听了这话的随爸、随妈脸色变了又变,想要飘过去与他们说两句话,但是却被一股拉力牵走了,他只能跟着老道与冯玉岑离开了家里,即便努力想要回头去看看父母但却是徒劳。
场景一下子切换了,老道与冯玉岑两人走进了一座深山之中,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冯玉岑的脸色不太好,他对老道说:“师父,我们真要去找那一丁点的桃木块吗?在这么大的山里找拇指大小的东西,完全就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
老道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小岑,你其实想说的是我没必要为了随家的孩子做那么多是吧!”
冯玉岑有些迟疑地点头了,“师父,如果那桃木真的能抵抗雷劫,有起死回生的效果,那可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宝。为什么要白白送给别人呢?我不是说不能送,就是这笔生意不太划得来。”
“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我只是为了了结一段尘缘,当年他父亲在山里救我一命,如今我就要还了这笔人情债。即便对方认不出我,但我不能当做不知。按照你的得失之说,如果今天我为了这段前缘而受难,其实也是我赚了这二十多年的生命。”
老道这么说着语气一转,“小岑,我收你入门,从不指望你与我有一样的道心,只是得失心过重,于修炼之人并非好事。听闻上古曾有魔修,奉行屠一为罪,屠万为雄。以杀入道,万里挑一不能成功,这需要的是更加百折不挠、万死不屈的心智,魔修不为世间正邪左右,道心坚定到了异乎寻常的地步才能破天道而飞升。
试问普通的修者有几个能够做到?既然做不到,那么绝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愿意给自己多留下因果,做人做事别总是算计得失,很多时候这是算不清楚的。”
冯玉岑被说了这么一通,脸色有些涨红,他却是不敢反驳老道。
随贰亓想要跟着他们进山,看一看他们在找的桃木块是不是就是冯玉岑后来留下的东西,可是他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堵住了,没有办法继续跟随下去。而下一刻再见老道,却已经换了一个地方,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大战,周围的参天大树倒地的倒地,还有更多的却是被雷电劈成了渣渣,地面被鲜血染红了,还有断成了几节的巨蛇身体散落在四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老道原本白的有光泽的头发怎么在月光下显得毫无生机了?他脸色铁青,嘴角流出了血迹,并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节桃木块。
冯玉岑跌跌撞撞地从林子里冲了过来,他看到了老道的样子,一下子就流了眼泪,“师父,都是徒弟的错,我不该去招惹蛇妖的。师父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们用了这桃木块,你不是说它能起死回生么?别担心随家那娃,等你好了,我们在一起去找新的。”
“痴儿莫哭了。”老道已经是有气无力了,他抬手摸了摸冯玉岑的脑袋,“你以为谁都能用天材地宝吗?得到是一种机缘,但能够为你所用是另外一种机缘,两者如果同时发生是幸运,如果不能也别觉得不幸。这不过就是它被你发现了,可惜它不是你的,强求就有失了道心。
我已经活了几百年,这世间再没听说过有修士飞升,如果这蛟龙不做恶霍乱一方,我也不想杀了它,如今修士难得,人修如此、妖修也是如此,何必相互为难。可惜,它作乱一方,如不杀死,天灾不止。这不是你的错,你应该自豪自己能查到谁是罪魁祸首。
为师一生有过至亲死于战乱,有过同门难敌天道,有过挚友分道扬镳,而今回头再看,从不遗憾。如此一生,夫复何求。这块桃木块,你给随家孩子,他的命数只到二十二就终止了,此后竟是难算出去了哪里,跳出了阴阳之外,说不好也是入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