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村落不大,大约有两百来人的苗人居住,因为在山坳处,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说苗语,只会一些简单的汉语,简单到了你好、谢谢的程度。他们四人全都不会苗语,想要问得多一些,村落里的人就听不明白了。
还好村里虽然多是中老年人,总还有年轻人的存在。
白蔓君在外上过几年学,她与意外来到村里的外人还能沟通,“我们这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你们也看到了,有不少年轻人都离开了村子去外谋生了。留下的人基本只会说苗语,大家还会说一些彝族语,远处有一个彝族聚集村落,我们会进行一些货物交换。这里很少会有汉人来,这里只要来外人,没有人会不知道。几位如果想要找有广粤口音的外地人,那恐怕是找错地方了。”
祥叔还不死心地多问了一句,“姑娘,那这几天就没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你们有没有人看到过什么黑影之类的东西出现?或是有没有人听到老虎叫之类的?”
既然那修士想要多弄几只伥鬼,说不好又会在有人的地方放出鬼虎来。
白蔓君有些纳闷地摇头,“这里怎么会有老虎,我们都有很多年不见野生老虎了。几位该不是来找猛兽的吧?我劝你们别找了,这山里最多就是毒蛇与山鸡,想要猎到猛兽几乎没可能。”
好吧,这是被当做像是张波那样的偷猎人了。
随贰亓只能猜测也许是那修士操纵着鬼虎从此地路过露宿野外,并没有在村里歇脚休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他们在这溪水村子休息了一天,准备明天继续上路。
白蔓君还给四人指了几条比较好走的路,随贰亓一行人又重新上路,此时他们从未想过从前没有打过交道的白蔓君会对他们下了毒手。
十天后,随贰亓四人在哀牢山里转了已经快要一整月,可是完全没有追踪到鬼虎的影子,这种九分靠运气的事情失败了也是正常。
四人讨论了一番决定离开哀牢山,他们在这找了很久,照这样找下去,就算发现了鬼虎存在过的痕迹,恐怕它与修士主人也已经走远。那还不如按照随贰亓最早的方案,去外面打听有没有其它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说不好更容易获得线索。
祥叔终于等到能出山了,“我可真有些馋了,在这山里兜兜转转,干粮都已经吃完了。那野味可是考验胃的接受能力,总觉得不如外面的饭菜好吃。可还别说,这两天许是路走多了,总有吃不饱的感觉。”
有这种感觉的人可不只是祥叔,冯峰同样也是一直觉得饿,可能是背着器材体力消耗比较快的关系。他这一路上还要兼职摄影,把所路过的风景都拍下来,这是随元亓的要求,要知道弟弟都有走过什么地方。随元亓不能全程陪同,起码能看照片体会一下。出钱的老板最大,从前转门进行间谍拍摄的冯峰,转行拍起了风景照并且还要给照片配上文字说明,这一路下来说不好还能出版一本游记。
相对来说,也许是因为身负灵力的关系,随贰亓与巫弋就没这种想要吃吃吃的感觉,他们的胃口都还很正常。
随贰亓猜测这也许就是普通人与修士之间的区别,既然找不到人,那就满足祥叔与冯峰的食物需求,他们加快速度出山也好。
出山之后,祥叔与冯峰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一家餐馆吃了起来,随贰亓看到两人是吞下了五大碗米饭,这是得有多么怀念饭的味道。
如果这是一次,随贰亓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可是祥叔与冯峰中饭吃了没多久就又觉得肚子饿了,站在他们边上还能听到肚子发出了咕咕叫的声音。这已经与普通的暴食症不同了,他们可不是神经性的贪食症,而是实打实地需要吃东西。可是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去哪里了?
有病别先想着喝符水,还是先要去医院看看。
祥叔与冯峰在医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血液检测等一切指标都正常,却在他们的胃部发现了一些异样,那里有寄生虫的存在。
医院无法给出更多的确诊报告,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相对落后,两人需要去更大的医院才能查得更加详细。
考虑到这一个月他们一直在山里吃着野味,是有感染上寄生虫的风险。只是哪种寄生虫会让人如此想要暴饮暴食?
随贰亓释放出木灵气在祥叔与冯峰体内转了一圈,他有感觉到两人的胃部处有些不同的东西存在,这东西是活物,不是平时遇到的阴气、煞气等等,可却无法绞杀它。
祥叔在听到寄生虫三个字后,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像是猜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随仔啊,我这不是胡思乱象。你也看了那路易的日记,上面提到了一件事,他们曾经得罪了苗人中了蛊毒。我在民间道听途说过一些和蛊有关的事情,这与一般邪术不同,蛊虫是活的,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是被人下蛊了?”
随贰亓想要劝让祥叔不要想太多,可他没能说出这话来,祥叔与冯峰吃得多这一症状是从离开了溪水村落后开始出现的,并没有出现腹痛等症状,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为体力消耗多了,所以吃得也多了。
难道说是溪水村里有人下蛊,可这是为什么呢?而他们也只是在白蔓君家里借宿了一晚上而已。
祥叔已经想得更深了,“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那姑娘叫白蔓君,这可不就荼蘼花。开到荼蘼,一切就要终止,尘归尘、土归土了。可不是吉祥富贵的花。”
第48章 人命值钱吗?
‘蛊,源于上古九黎,后自成一体,解蛊还需放蛊人。’
这是玄笈子在他的笔记中留下的关于蛊术的唯一记录。玄笈子留有三本笔记,其中涉及了很多方面,但是对于蛊术却没有多谈,可能他对这种不同与一般法术的本领也所知甚少。
祥叔与冯峰到底有没有中蛊,这事情医院是查不出来的,而他们的病症却是一日比一日严重,那是吃得越来越多,也是进餐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可是两个本来身体健康的人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谁也无法解释他们吃进去的东西去哪里了。
大白蛋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它在祥叔与冯峰身上感觉不到异样的气,也就是说蛊虫本身是活着的普通事物,不带阴气、不带煞气,可它们钻入了人体之内引发的那些变化,是大白蛋也不能解决的。
随贰亓决定重新回哀牢山一趟,如果下蛊之人真就是白蔓君,那么也她一定知道怎么解除蛊毒。而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说不定会是有什么误会横在其中。
明明那日借宿溪水村的时候,白蔓君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普通的旅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现在,我用木灵气给他们调理了一番身体,只能保证他们不会断绝生机,可要治好这病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总要找白蔓君问个清楚。”
巫弋没有反对随贰亓的决定,他们一行四人有两人中招了,那他与随贰亓是没有被下蛊吗?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随贰亓体内有火灵气的存在,这对于蛊虫来说是克星,既有可能刚进去随贰亓的身体就被烧死了。而巫弋自己被随贰亓唤醒时,有大量夹杂着阴气的土灵气渗入了筋脉,他虽然看上去与活人无异,可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这蛊虫说不定也无法再其中生存。
可惜,祥叔与冯峰都是普通人,木灵气能滋养身体因此可以直接注入体内,如果把火灵气也给输进去入,可就真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了。
“让这只蛋留下来,我要跟你一起去。”巫弋不知道那放蛊人到底是什么本事,她又愿不愿意承认做过的事情,或者会不愿意拿出解药来,怎么能让随贰亓一个人去面对这些风险。“我一定能帮上忙的。”
随贰亓刚想说这里不能只让大白蛋看着,可他看到了巫弋一闪而逝的狠辣眼神,他转而又点头同意了。巫弋的这个帮忙恐怕是想要帮大忙,他们都没有耐心与时间去等解药,如果对方不给,他也不介意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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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村落里白蔓君正在给一个人喂药,“俞洋,我们这次说好了,你可再不能出去做那偷盗的事情,有了这笔钱就在山里安定下来。”
俞洋一只手绑着绷带,他这回断了一根手指,以后想要再从事喜偷盗这行,怕也是没有了本钱。如果早知道从港岛王家偷出来那笔财物会引来麻烦,说什么他当时也要换一户人家偷。
“你真的都帮我处理掉了?蔓君,你要早告诉我,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又何必风里来雨里去,我们早早捞一笔大的,不就能安心生孩子过日子了。”
其实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俞洋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本是一个偷儿,干偷窃也有六七年的事件了,与白蔓君的认识也是因为他偷了对方的东西,却被当场抓住了。
说来他们两个怎么会好到一块去,这事俞洋自己都有些纳闷,本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可还就真在一起了。
俞洋有金盆洗手的打算,他偷到了港岛王家头上,也是经过了踩点与计划的,不为什么劫富济贫,就是因为王家比较好偷。做了这一单,他就回山里与白蔓君过简单的日子。
俞洋也担心过被抓的事情,干什么没风险,他知道大多数人都不觉得小偷是好的,他也明白这道理,只是干了就是干了,不能要当婊子又立牌坊。别人看不上他没关系,反正与他过日子的白蔓君能接受他就行。
而在他听说被偷的王家人都死了的时候,其实有些窃喜,还以为一乱就没人会关心被盗的财物。可谁能想到从脱手了第一批脏物后,反而有几批人来找他了。
其中,最诡异的是他在来投奔白蔓君的路上,偶遇了一个刀疤男,那男人见到他就像是猫见了老鼠,十分的兴奋直追着他不放,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一路追到了山里,强硬地要他交出剩余的财物。
俞洋还没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他扔出了剩下没销赃的大包,给了钱财以为这刀疤男能收手,谁想到这人还是想置他与死地。如果不是被白蔓君发现,想了办法让对方以为自己死了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谁知道刀疤男还要弄出什么疯狂的手段来。
白蔓君瞪了一眼俞洋,“你这次定是偷了不能偷的东西,才有人想要对你杀人夺宝。反正现在那袋剩下的赃物也已经给了出去,对方也以为你死了,凡是再有人来找你,我都会帮你当掉,让他们没功夫寻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