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愿意放下一部分怀疑。
“合作愉快。”
派吞伸出手,微微有些粗糙黧黑的掌心和阿赞丹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随后,他走上前,坚硬的皮革靴子狠狠地踏在害死父亲的佣兵手上,靴底的金属铆钉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伴随着主人的用力碾压,佣兵的手臂很快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派吞!你这个小畜生!”
佣兵强忍疼痛,紧咬着牙关,咒骂道。
他挣扎着抬起头,充血的双目梭巡着四周,想要寻找自己的人。
然而雇佣兵们之前被飞头蛮吓怕了,见能赶跑飞头蛮的阿赞丹站在派吞身后,一个个都老实得像鹌鹑一样,连头都不敢抬。
派吞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巴裕,我父亲一向待你不薄,你却勾结飞头蛮攻打黑蝎,残杀兄弟,还趁机害死了我父亲,你该死!”
“我没有!”地上的人双目暴凸发红,大吼道。
派吞把枪指在了他的脑门上,“阿赞普难道不是你的人?他修炼飞头蛮难道你不知道?那你为何要在之前的会议上力挺他进入达叻基地?”
“你……”巴裕张嘴想要据理力争,派吞却不想再容他翻盘,干净利落地扣下扳机,一梭子弹将这位前任基地的二把手打成了筛子。
“叛徒已经死了。”他转过身,用拇指抹去溅到脸上的一滴血浆,然后平静地宣布道。
噤若寒蝉。
这样的立威显然很是成功,就算一部分雇佣兵知道他强加给巴裕的罪名是假的,可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得罪基地未来的主人。
论起识时务,这些常年提着脑袋走在枪口上的佣兵比谁都惜命。
“恭喜。”阿赞丹在一旁向派吞微微点头示意。
旁观了一场内斗和权力交接,他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
“飞头蛮受了重伤,这里的新鲜血液和尸体还会吸引他回来。你们可以去达叻基地中稍作休息,乃巴颂正安全地在那里等着各位,一个人。”
利益的诱惑比什么都管用,这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佣兵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们听懂了阿赞丹话中的意思。如果达叻基地内部果真防卫空虚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从巴颂手上将这座基地夺过来。到时候,基地内部储存的毒品就全部成了他们的东西,甚至还可以接手巴颂的制毒工厂。
退一万步说,就算到时候真的发现达叻基地里还有守卫,他们也可以托辞来同乃巴颂商谈上次未签订的一笔生意,丝毫不会有所损失。
这样无本万利的生意,谁不想做?
佣兵们像见了血的鲨鱼一样,一双双闪动着野心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派吞。
派吞比他们知道的还多些,上次和阿赞丹在酒吧秘谈后他已经暗中派人探查,达叻基地附近这两天都无人出入,的确像是基地里的人都死光了的样子。
“走!”深深看了一眼阿赞丹,藏下眼睛深处的一丝怀疑和阴狠,派吞将手伸过头顶,狠狠地向下一挥。
“去达叻基地!那里更安全,有烈酒、烟草和黄金!”
一句话挑动了手下人躁动的欲望,他端着枪,带头大跨步地走出了血流成河的黑蝎基地。
“一路顺风。”阿赞丹手中握着派吞刚刚借握手之机交给他的,从随身银手镯里取下的一块拇指大的储存卡,镇定道:“我还要在这里等等阿赞普,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
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阿赞丹从凭空冒出来的古曼童手中接过卫星手表,摆弄了两下,从侧面拉出一个凹槽,将储存卡插了进去。
手表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地名,以及一些语焉不详的暗语。
闭上双眼,在心中解读了一下这些暗语,阿赞丹发觉有一部分和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完全能够对上,应该不会是伪造的。
他满意地将储存卡贴身收好,用卫星手表给留在达叻基地的特种兵们发了条消息。
“目标已经离开黑蝎,预计四小时内到达达叻基地,请务必全歼。”
·
十几个全副武装,守株待兔的特种兵,对上同样十几个,但经历了长途跋涉,精神颇有些萎靡的雇佣兵,结果如何不难想象。
特别是严凌安他特别坏,给乃巴颂灌了三瓶辣椒水,把喉咙红肿、口不能言的巴颂扔在了门口当诱饵。
总之,当圆秀与阿赞丹踩着熹微的晨光走回达叻基地时,面对的是一地捆得结结实实的粽子。
“还活着吗?”阿赞丹有些微的讶异,蹲下身查验粽子们的状态。
他身边的兵哥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太好抓了,就顺手先捆起来,看从他们嘴里能不能问出点别的。”
然后再杀也不迟。
虽说解放军不杀俘虏,但那也要分情况,像这种往国内运毒、贩毒,还顺带拐卖人口的重型犯,根本用不着送上法庭,留在监狱里也只会浪费粮食。
派吞刚经历了自己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刻,虽然父亲意外去世,但随后便成功处死了基地内所有不服自己的人,当上了新的首领。没想到野心勃勃的美梦刚实现不过几小时,便情势逆转,成为了阶下囚。
被扯下蒙眼布,他阴狠的眼睛里满是怨毒,几乎能拧出毒汁来。
“我是黑蝎的人,你们休想……”
“阿赞丹?!”
迎着派吞不可置信的目光,阿赞丹拽下他的手镯、项链、浑身上下的所有饰品,一寸寸地检查,又找出一块储存卡,随后将这些东西扔回派吞脸上,温和地朝他笑了笑。
“多谢了,派吞。你为了继承狼王的位置,偷偷派人把黑蝎内部的资料调查得这么详细,可真是替我省了大事呢。”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