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还是特意来秀恩爱的吧,对的吧,就是的吧?!
——我了个去的,老二实力增长后,黑圣母人设驾驭得越来越纯熟了!
“你好好想想吧。”步蕨点到即止,他不疾不徐地穿过马路,朝等在路灯下的叶汲走去。
沈羡看着那道和记忆里截然不同的身影,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竹签,无声地叹了口气。
……
第二天,沈羡到达病房的时候,沈元正盘腿精神奕奕地坐在病床上,和宗鸣还有岐布斗地主。
病房里幸好只住了宗鸣和他两个病人,否则普通病人乍然见到一只油光水滑的肥鸟叼起几张牌狠狠扔下去,大叫一声:“王炸!”没准会被活活吓进ICU里。
沈元刚兴高采烈地准备扔出一手同花顺,鼻尖动了动,惊悚地将牌一丢钻进被窝里,露出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向门口:“师父……”
“……”沈羡和宗鸣打了个招呼,将带来的汤水放到床头柜上,分成三份,递给宗鸣和岐布后才将手中的给沈元,“你师祖说你这两天有些反复,我来看看。”
沈元乖巧地小口小口喝着汤水:“哦,没事儿,就是昨天发了烧。”他突然放下汤勺,迷惘地看向自己师父,“我师祖谁啊?”
沈羡:“……”
岐布欢快地啄着小鸡腿:“你师祖是二爷呀,哦,就是你成天步哥步哥喊着的那个。”
在沈羡铁青的脸色下,沈元一口汤喷了出来:“噗。”
作者有话要说:
岐布获得专业卖队友称号,一杀沈元!
巴蜀篇这章结束,下卷即将开启啦!关于步蕨“殉道”的真正原因,还有幕后黑手也即将揭开一角。我们最后一个小徒弟也马上要登场了~这个小徒弟,可以说很可爱的!
忘记说了!明天双更!!!
第五十四章
黄泉眼及时封印, 宗家为自己的逆天之举付出了满门性命的昂贵代价。继林家之后,又一个百年氏族被轻描淡写地从历史上抹去, 道门里掀起了阵轩然大波, 道门魁首这个位子蒙上了层厚重的阴影, 仿佛谁沾上了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一时间,各方势力竟形成了个微妙的平衡, 这对第四办公室来说却是值得欣慰的局面。历经校车、山城两案后,单位成员接连受创, 急需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年底了,各位把考核表填填,表格模发到各位内网邮箱里,最迟后天交到冬无衣那。”红砖小楼的二楼会议室里难得齐聚一堂, 陆和说完半天得不到回应, 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精英成员们各个没精打采,不是神游八方就是恹恹地伏案大睡。他脸和没刷干净的锅底一样,笔重重捣了下桌子, “开会呢!都精神点,年终考核奖还想不想要了!”
“想……”庄勤很给面子地拖长音应和他一句,使劲将脸揉成了个团子,“可是领导, 不是昨天才交了工作总结,整整八千字!我从小到大写过最长的, 就是大学为了一口电饭锅写的一千字检讨。”
冬无衣等人纷纷举双手呼应,陆和冷笑一声, 翻翻黑皮笔记本:“如果你们能做到及时和上级沟通,将事态控制在可掌控的范围内,没有动辄劈垮半座山,原先的八千字会减个零。除了工作总结以外,这个月思想报告也该交了,还有上头要求每人写一篇‘今年怎么看,来年怎么干’工作计划。”
底下顿时哀嚎丛生,好好的一栋办公小楼给他们嚎出了百鬼出没的凄厉。
罪魁祸首叶汲和步蕨两人表现淡定,步蕨泰然自若地拿起他老干部标配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对叶汲说:“今晚吃什么?”
“最近天气降温得厉害,晚上搞个羊肉锅子吧。”叶汲拿出手机在网上订菜,“你吃清汤还是麻辣的?”
“……”所有人仇恨的视线齐刷刷聚集了过来,要是眼神有温度,步蕨两人早被熊熊怒火烧成外焦里嫩的两块人形肉排。
岐布反应最激烈,在叶汲偷偷摸摸拔了他一根最华丽出众的尾羽之后,他对叶汲的仇恨简直达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领导!我举报有人当众虐狗!!!”
叶汲嗤笑一声:“你特么脑子冻坏了吧,连自己是鸟是狗都分不清?”
岐布正气凛然一指宗鸣等人:“我说的是这几只单身狗!”
“……”
最痛心疾首的当属陆和同志,他的两个得力干将最终还是不顾伦理纲常走到一起,打回来天天有意无意在一群单身老爷们面前散发春天的气息就算了,偏偏叶汲拐走的是最老实靠谱的步蕨!看看步蕨,现在连开会都目无纲纪,公然开小差,和自己对象交头接耳!
陆副主任一个气结,散会后给本单位所有成员订购了一套精装马列毛概,给他们的思想充电!
散会后第四办公室全体成员继续陷入无所事事,浑水摸鱼等下班的状态。每年这个时候,为了过个好年,道门里各家各派自觉地扫清家门口的魑魅魍魉,排一切不稳定因素,这倒是给了这批官方降妖除魔人员省了不少事。
步蕨手捧保温杯习惯性地走到大衍堪舆图前观望,曾经笼罩在西南角的黑影已尽数散去,薄薄一层生气缓慢地重新覆盖在那片土地上。唐晏的生日快到了,九州气象充盈着蓬勃昂然的生机。流动在地脉之下的阴影有意识避开这段天降福泽、百无禁忌的日子,剩下的几处黄泉眼多少受到影响,因此全无动静。
麻烦,步蕨心想。
有人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步蕨感受到他的局促,从叶汲出动上交的烟盒里抽出根烟递过去:“上次叶汲打你的伤好了吗?”
那人依旧沉默着,却接过他的烟,在掌心里揉了又揉,半天低低喊了句:“二爷。”
“哎。”步蕨清脆地答了声。
冬无衣喉头一梗,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近一米九的大汉在步蕨面前竟显得有些畏手畏脚,半天才又整理好言语:“二爷,我想了很久,叶汲他说得没错。”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只白眼狼,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步蕨却笑了起来,视线从时刻变动的大衍堪舆图落在他身上:“叶汲的话听听算了,他是为我抱不平,可你们也确实是被我连累到了。这里头的因果没有对错,太当真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你们能活下来,是最好的果,何必再计较前因。”
“二爷,你真是……”冬无衣狠搓了一把脸,搓去眼角的湿润,“老样子,心肠软。”
“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能理解我的心态了。”步蕨轻声感喟,“事事计较,光一个叶汲,我就早被气死了。”
“……”
几张桌子开外,叶汲又架上了他那副装斯文的金丝边眼镜,这回他没捣鼓那些手工制品,而是眯眼瞄着大衍堪舆图前的两人。
岐布缩着翅膀在他旁边嘀嘀咕咕:“我有种直觉,冬无衣在向二爷忏悔同时还在给你编小鞋穿。比如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啦,比如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啦!”
叶汲一巴掌将它扇了下去,“滚你丫的蛋!老子这种荷尔蒙爆棚的硬汉要是癞蛤/蟆,那天底下的男人就是发育没完全的小蝌蚪!”
岐布锲而不舍地扇起翅膀扑回原地,桀桀冷笑:“你就嘚瑟吧叶老三,你们家老大知道你色胆包天拱了他清凌凌、嫩生生的二弟弟,不把你劈得连蝌蚪都没得做。”
叶汲脊梁莫名发凉,不得不正色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老鸟,我郑重其事声明一件事,是老二慧眼识珠,主动挑中了我作为他共度余生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