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居有些疑惑:“老爷和大儿子都没有人派人去寻过吗”
赵牧表情似是懊恼:“忘了说了,年轻人离开那晚,老爷和大儿子就不见了踪影,听说很久之后在那片山林里看到过两具尸体,可时间太久远了,根本分不清是不是他们”。
他知道谢子居想问什么,所以也未卖关子。
“清风寨之后还闹过一场洪涝,这里的地势道长也看到了,活下来的人大底都是躲到了对面的山上,天灾面前,生存才是问题,所有的淳朴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他们为了食物,甚至不惜双手占满鲜血,沉睡在心里丑陋的灵魂一旦爆发就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人间天堂一下子变为炼狱,想必也是如此了”。
即使他说的风轻云淡,即使他并未描绘当时的场景,但那一幅幅画面却是确确实实在谢子居脑海里飘过。
赵牧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似是试图缓解当下压抑的气氛:“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只是听一些老辈偶尔提起,你也看到了,现在的乌连它已经不是当初的清风寨,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淳朴美好”。
已经发生过的事,又怎么会一如既往的美好。
谢子居听完这一席话,陷入了沉思,赵牧坐在一旁静静品茶,也未打扰。
“劳烦赵兄,天色已晚,贫道打扰多时,先回去休息了”。
赵牧手里捧着的茶早已凉透,他微微点头,目送着谢子居出去。
“起风了”,
赵牧起身打开了窗户,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捏着杯子,任由衣袍随风翻卷。
☆、第65章 熟悉的无赖感
一夜未眠,谢子居站在窗前与高山遥遥相望。
那里面藏了什么, 拨开浮云之后, 是一片宁静的净土,还是血淋淋的真相, 他忽然朝着那隐隐发着光的方向伸出手。
“镇里出事了,道长是随我一同回去, 还是......”,
赵牧天未亮,行色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身上还沾着些露水。
“出了什么事?”
谢子居收回目光,定睛看着忽然闯入的人。
赵牧第一次在谢子居面前露出如此仓皇失措的表情:“有人从镇上传了一封书信, 小神医和魏婶儿找到了,但是......”
尽管赵牧装作很镇定的模样, 但声音里带出来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看来是很严重的事了。
“贫道可以先随你回去”。
赵牧立马露出愧疚的表情:“可是你的朋友还没有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谢子居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在故意给自己撒网,而他现在也只有顺着这条线索才能找到古笙。
“不必多说了, 抓紧时间吧”。
赵牧点点头, 待谢子居出门后, 他又回去熄灭了那未燃尽的灯盏。
以往这个点街道上早已经传来叫卖声,可今天却是出奇的安静, 大街小巷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赵牧跟上谢子居:“道长请跟我来”。
赵牧引谢子居进了一条偏僻的小道,绕了七八个弄巷口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衙门后院?”
赵牧点点头,拉动小门前的虎头门环并轻扣了一下, 不一会,后院的门打开了。
谢子居眼中闪过一丝不明,他与赵牧虽相谈甚欢,但他却并未表明过自己的身份,而谢子居自然不会深究,只是现在疑点却是渐渐多了起来,他究竟是何人,普通的江湖人士又怎会这般随意出入衙门。
但不管多少猜测,现在也只是猜测,谢子居跟着他进了衙门。
迎面一位长相和蔼,身着青袍的老爷走了过来,旁的并未多说,只淡淡道:“你来了”。
赵牧恭敬行一礼。
很明显这人就是这的县太爷了,显旧的青袍套在他身上,似是要压倒他削瘦的身躯。
只见他微微抬眼,无神的目光并未落在二人身上:“进来吧”。
谢子居看了一圈院子的侍卫,这里的人精神都似不济,萎靡不振的模样跟县太爷如出一辙。
“先随我进去吧”,
赵牧本想拍拍谢子居的肩以示安慰,又忽然想起他不喜欢旁人碰触,便收回手,领着谢子居进了内堂。
衙门的前门紧闭,里面光线不是很好,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大堂中央捆着两个人,一老一小,他们的嘴被封了起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赵牧见状问道:“情况当真如此糟糕吗?”
堂中无人答话。
“那可知为何他们会一夜之间得了失心疯?”
县太爷地坐在太师椅上,上面挂着破旧裂缝的梨木牌匾,‘明镜高悬’四字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这次找到你就是为了此事”,
县太爷惜字如金地开口,沙哑的声音让人压抑不堪。
“另外,你们随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