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没什么大碍,别搞得跟什么似的。”我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伊莱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这让我有一种被他当成动物的感觉,不禁骂了他一句,他也没回嘴。
回到阿伦塞皇宫所在的片区时,开始下雨了,整个天空都有些阴沉,闷雷伴随着闪电纷乱地惊扰着我们的视野。
“好久都没有下雨了。”伊莱看向窗户外,微微眯起双眼,犹如一只惬意的大猫。
而我看着濡湿的街道,看着阴沉的天空,不知为什么,心中十分沉闷。
昨天晚上,“我”到底出去干了什么呢?我试图在心中呼唤那人,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却只听得见自己愈来愈猛烈的心跳声。
回去之后我与伊莱先是去了他的房间,我照常坐着,等待着伊莱睡着,我好下班,但意外的是,在伊莱收到一条通讯之后,他特赦我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哟,破天荒了。”我伸了个懒腰,如是道。
“我父王找我。”他走到我面前,嘴角带着笑意,“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回去休息吧。”
我说:“好。”提了提裤子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在手放在了门把上,我又一次听见伊莱叫我的名字,这声音来自不远的身后,我回过头,刚想问他什么事,嘴唇却迎来柔软的触感。
这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很纯情的吻,并没有深一步发展,也很快就结束。
他直起腰,身躯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月色的线,“柯尧,我喜欢你。”
伊莱专属的嗓音回响在我的耳边,回想起以前,刚认识他不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的声音永远都是轻佻不着调的,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地温柔。
我站在光线照不到的门边,看向他,看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副等待回答的模样。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明明昨天还对他做出的一些亲密举动感到很反感,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却不一样了。
感情就是这样,它永远来得迅速而又猛烈,能够瞬间将一个人变得天翻地覆。
“伊莱,我们的事,明天说吧。”说着,我打开门,飞速溜出门外,看着自己手绘的地图,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楼的方向走过去。
伊莱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传来,“柯尧?柯尧!你说的!你说的啊!”
回到房间之后感觉脑袋很晕,这个时候还没到丹尼斯下班的时间,但不知为何我居然有些困了。
我想睡,可我得提防着那个“我”又一次出来,万一他又做一些不在我掌控范围的事该怎么办?
一边想着,一边趁着自己半梦半醒,试着与那人交流。
得到回复的时候,我已经在梦境与现实中挣扎不清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我的梦境还是那个他对我说的话——
“别担心,起码今天我也想休息,毕竟你的身体支撑不了。”
因为脑中传来这样的讯息,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使我彻底放松了,那一觉我睡得比较死,后来丹尼斯回到房间推搡我,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迷迷糊糊的,没有真正醒过来。
此时,阿伦塞皇宫外仍下着雨,不知为什么,我能屏蔽丹尼斯呼唤我的声音,但淅淅沥沥的雨声却在我耳边生生不息,闷雷的声响绕在我耳侧,我甚至感受得到,闪电的光线透过窗砸在我的身上。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在雨里,以地为席,天为盖,感受着雨水的浸刷。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可无论如何,我都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子开始意识到外界的情况——
外面很吵,雨声夹杂着纷乱的吵嚷声,我听见陌生的声音粗着嗓子说着什么,我亦听到丹尼斯略微急切的言语。
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真的该醒过来了,可,大约是因为太过疲劳,无论我怎么努力,我感觉脑仁儿像是被搅碎,被糊成一片,疼得厉害,又不能清醒过来。
我的身体被一股蛮力架起,在我被带走之前,我拼命地睁开眼皮,逆着光,我看见丹尼斯焦急的神情,视线有一瞬间相交,很快,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柯尧!你醒醒啊!”丹尼斯的声音回响在我耳侧。
直到一盆夹杂着冰块的水猛地倾倒在我的头顶,些许冰块砸在我的脑袋上,发出嘭嘭的闷响,周身传来彻骨的凉意,让我一个激灵,终于我醒了过来。
“少装死!”我的头被人拍了一下,不轻不重,但足够我反应过来。我抬起了头。
强烈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看清了对面的人所穿的衣服,那制服,不是普通民‘警能够穿上的。
我对帝国的警‘局制度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像这种深蓝色的制服,是审理特别重大的案件的警‘察,才会穿的。
他们没有说过多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劈头一句便是:“你偷了云里将军的记忆芯片。”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觉得特别费力:“我没偷东西。”声音也是哑的,我捂住了喉咙,不知道自己的嗓子什么时候哑成了这个样子。
那警‘察冷笑一声,只是将一块被封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芯片放在了我的面前,“这个是从你房间里搜到的。”
看了那芯片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这是我自己的芯片好不好?”这是丹尼斯专门为我翻新的关于“2627”的芯片。
我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拿出我“偷”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个。
“倒不用我们指证,你自己承认了。”对面的人说。
“拜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着他,心中知道,这块芯片的样子与帝国上下任何一块普通芯片没有区别,我之所以能认出它是因为我记得我曾在那上面留了个指甲印。
“我们是没有找到你偷的东西,但是,我们今天搜查了你的房间,找到了这块芯片。”对面的人说话挺绕,半天话题还围在原地打转,接着他说:“你知道这块芯片意味着什么吗?”
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合着对面这家伙以为自己在演警匪片还是怎么的,动不动搞个反问句出来,真以为自己说的话有多玄乎?
“我不知道,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你们架到这里来,但我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对,这块芯片,它基本上跟其他芯片一样,但确实奇怪,我曾经打算用我的光脑启动它,但是得到的只是一堆乱码,请问你从中发现了什么?”
“不是乱码,”那人告诉我,“少给我装傻,我抓到的像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你们联邦人就是这样,装傻充愣,硬以为自己是个智者。”他靠近了些,此时我才发现对面的人是个alpha。
“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人。”我对他郑重申明。
“呸!”他的口水几乎喷在了我的脸上,“你以为帝国人都是呆瓜吗?只有联邦军‘队的人才会拥有这种芯片。”
“这块芯片跟其他芯片基本上一样。”我不耐地又重复一遍。
“外貌当然一样,所有芯片都长这样,但问题是,它的内容,你说的,一堆乱码,但几年前,我们帝国的军人从联邦军人手中搜到的芯片,用光脑驱动之后,照样也是一堆乱码,而且他们那些芯片的乱码内容基本上跟你这块芯片的内容一样。”
他顿了顿,看向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所以,那不叫乱码,叫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