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道打断他:“不必,多谢。”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想背叛计青岩,这隋天佑早做什么了,陷害不成才来拉拢他?
天色逐渐变明,关灵道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走了,你今日就去请辞吧,别忘了顺便换个地方住,就说你受不了我,厌恶我,什么都好,我不在乎。”
刚走到门口,身后隋天佑忽道:“如今灵气低迷,难以修炼,就连灵草丹药也比以前少了许多,我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做这种事。”
关灵道站着没说话,也没回头。
“当年我刚开始修炼时,灵草、丹药取之不尽,再这么继续乱下去,谁能撑得下去,道修都要转成魂修了。” 隋天佑喃喃低语,“看着那些魂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搅得世道一团乱,有时候就恨不得也跟他们一样。”
关灵道不出声,却咽了咽口水。他灵根俱毁,不能修炼,因此从没有想过这些。道修竟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了么?
“我天生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你偷丹药本来跟我无关,只错在不该陷害我。” 不该陷害他,也不该偷计青岩的丹药。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问关关和师父是怎么相处的,我的想象是这样的。
关关:师父从哪里捡到我的?
师父:茅厕里。
关关:师父不是辟谷了么,为什么要去茅厕,难道是去找人?
师父:……
关关:师父脸上又多一条皱纹了,师父要少操心,不然等下找不到师父的眼睛了。
师父:……
把你扔出去就不操心了。
第36章 主线剧情——出发(一)
有些人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可以很大方,对人也很好,但是一旦成了敌人,却不会手下留情。隋天佑就是如此。他败下来之后倒也乖乖服输,没有再乱来,安静地退出玄真房,搬到木折宫的山脚居住,从此关灵道在朝会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的面。
转瞬间入了冬,山间覆上一层厚实的雪,几个月都不化。关灵道如今负责玄真房,不出差错也不添乱,丹房执事便很少管他了。他除了每隔十日开炉取丹,其余的时间倒也清闲得很。
这么清闲,自然要做些有用的事,比如说,修炼。
魂术有许多种,修炼也当由浅入深。吸取草木之魂气所用的魂术称作融魂术,顾名思义,关灵道的魂气当与草木之魂气相融,那些花花草草的喜欢他,才会把自己的魂气传给他。洛魂真诀里提过,融魂之术至化境时,魂修坐于山间,几里之内的草木皆俯首归顺,自行把魂气送来,其景象之壮观,让人神思不已。
融魂术是魂术中的精髓,如果掌握不了,便只能强硬地夺魂取魄。
夺魂术,是所有魂术里最简单最干脆的魂术。换言之,就是趁魂魄入睡时把它撕烂,而后取其魂气,是最低等的魂修所修炼的魂术。
关灵道自然不想蛮横硬来,对与错先不说,杀魂夺魄也不是长久之策,早晚被计青岩发现,到时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他现在却还掌控不了融魂术,或者说,如今只有他自己养的花草对他好感,上清宫的花草树木却对他没什么反应。而且,时机好得不能更好,刚想修炼融魂术,冬日就到来了。于是他最近很专心地在房间里种些冬天能过活的花草,每天浇灌培养感情,悄悄修炼融魂术。
只不过,近来还发生了一件事。
在玄真房里开炉取丹后,接下来便是计青岩例行巡视丹房,起炉炼丹。关灵道也不晓得计青岩是怎么了,每次开炉之时都要他留下来,说是训话,但门关上什么也不用管,就在旁边干坐。
他开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了许久,终于理出点头绪。细想来,这还是那是在丹房被冤枉之后,计青岩对他的态度才有了变化。
这是觉得他受了点委屈,想要补偿?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就是一棍么,吃了那枚丹药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他要是像以前那样没事,自然是没关系,可如今他要急着修炼魂术,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日腊月初十,外面寒风刺骨,大雪纷飞,辰时三刻了天还未亮。计青岩在玄真房的丹炉面前坐下来,关灵道蜷在角落不吭声,绞尽脑汁地寻思该找什么理由出去。
“你还需要些什么?” 计青岩突然开了口。
关灵道最近帮他接连揪出来七个魂修,功不可没,他清楚计青岩想拉拢收买他,笑着坐在离他两尺远的地方说:“不需要什么。”
他灵根俱损,丹药对他没用,武器也没多大用处。要说真正想要的东西,的确是少得可怜。
关灵道转头看了一眼坐得端正如石的男人,忽生一念。人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就是什么都不想要,计青岩会做什么?会不会以身相许?
计青岩转头看着他,忽然道:“你是什么都不想要?”
“真的没什么想要的。”想说的话只能想想,说出来那是找死。
他笑着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三宫主,你继续炼丹,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回去睡个回笼觉。”
在这里真是没有半点事做,等下计青岩开了炉,他更是只能闲得原地转圈数蘑菇。
计青岩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平静地道:“我有事想问你,这里比你房间暖和。”
关灵道转过身来:“……”
计青岩今天是怎么了,这意思是让他在这里睡?
确实,这里有丹炉,火烧起来的确要温暖许多。
“这里没有床,硬。” 关灵道想了想,外面的天气也的确是冷得很,“不但硬,而且冷,被子没有。”
他不由自主地看着计青岩,微笑。计青岩倏然间转过头去。
“我走啦,三宫主。”
刚站起来,计青岩静坐着一动没动,突然间袖子飞起,关灵道不知怎的翻了个身,已经靠在他的手臂上了。
关灵道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呆呆靠着发怔。一只微凉的手轻推着他的头,声音平静无波:“不是要睡觉么?你睡吧,我要起炉了。”
挺尸似的靠了大半天,身子发硬,不敢翻身也不敢乱动,没过多久手有些冻得难受,他轻声道:“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