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榆木疙瘩, 要我说你解了封印之后就该直接把他绑回千秋鬼域关起来,左右是个壳子,如今家家酒是扮过了瘾,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你打算怎么办, 养好伤再去抓他么?话说他性子还挺倔, 心魔又那么重,恐怕不好摆弄啊...明明和你的小沉玉一点都不一样,你心里也明镜似的, 搞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
“......”
“这下又多了一个恨你入骨的...啧啧...”
“......”
“喂,你放个屁能死是怎么的?”
“...我不知道。”
“你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吗?“
离吟翻了个白眼,去街上随手抓了个赤脚郎中回来给他裹伤,结果掀开衣服之后,好悬没给那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蹬腿的老头子吓的直接归了西。
穿心一个大窟窿都快能透光了, 没医没药的自己止了血, 看着那张面无人色的脸和怎么看怎么阴沉可怖的黑眸, 老头子强忍着喊救命的冲动,哆哆嗦嗦的给他敷了些生肌止血的草药,连滚带爬的跑了,差点连银子都没敢收。
另一边,周子云带着兮照在离云天宗不远的一个偏远村庄落下了脚。
村子很小,四面有群山环绕,悠悠烟水,四处萦绕着青草和泥土的香气。
三三两两的少女在河边浣衣,时不时能听见轻歌伴随着笑语盈盈,夕阳西下,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这些人的生活总是这样日复一日,如出一辙,也没什么太大的欢喜忧愁,安逸恬淡。
周子云站在高处冷眼看着,心里莫名的起了点小情绪。
杵着拐棍佝偻着身子的老妪缓缓朝这边走来,好半天才磨蹭到他跟前,沙哑着嗓子喊了他一声,“公子,那位小公子醒了。”
周子云略一愣神,点点头,搀住老妪,“我扶您回去。”
兮照昏睡了三天,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又轻减了许多,正斜倚在床边低着头,听见了脚步声也没什么反应。
周子云立在门口,远远的问了一声,“饿不饿?”
兮照依旧没有抬头,许久才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还要管我?”
周子云沉默了片刻,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出屋。
他们借宿的这户人家只有一个无儿无女的孀居老妪,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周子云不好意思劳烦她,所以那只只会拿剑的手上此时正握了一把大汤勺。
他站在灶台前迷茫了很久。
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米,让他淘澄完后生生少了一半,也不知道熬粥该放多少水,只凭着感觉舀了几瓢倒进锅里,又手忙脚乱的去生火。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后,他熬出了一锅一勺下去什么也捞不着的米汤,闹饥荒时施的粥都比他这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