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心吧,子弹来了,我躲队长身后。”汪小寒开着玩笑。
谁都没想到,徐佑铎竟然认认真真地问:“那要是老鼠来了呢?”
“噗!!”
“靠,老徐——你真是!”黄虎直接喊上老徐了,果然已将徐佑铎当成亲队友。
“老鼠来了?”汪小寒还真思考上了,“那就……跳队长背上呗!”
“你们俩真是……”程秋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都别废话了,你们几个下车,枪,水,吃的,设备该带的都带足,信号塔处待命。通讯器开着,随时汇报情况。”冯煜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着,透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和莫名的愉悦。
大概被冯煜感染了,几个留守的大兵嘻嘻哈哈地卸完装备,互相之间还有心情开着玩笑,一点儿也没有‘留守孤儿’的自觉。
对他们几个,冯煜只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就跳上越野车向东北20公里外出发了。
越野车里,时运开车,陈宇后排警戒,冯煜坐副驾端着枪盯前面,汪小寒则是坐中排充分发挥他‘全方位多维度人形小雷达’的功能,将‘信号’开到最大,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然而这片被石灰碱‘腌制’过的土地上真正来自动物发出的声音简直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风吹草动、落叶翻滚和远处若隐若现的螺旋桨转动声。
为了保险起见,冯煜没有开车灯,只按导航提示车速平稳地前行,而随着天越来越亮,很多晚上看不见的情景就像被扯掉遮羞布的尸体,在侦查兵专业的视线中暴露无遗。
雷达上早在一分三十秒前就显示出有两个可疑的移动热源,汪小寒也通过声音判断出了那两个热源是人,这两个人是朝着他们的越野车迎面冲来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们的速度比起一般人的正常奔跑速度来说要慢上很多。
“他们有交谈吗?”冯煜问。
汪小寒闭着眼,眉头却皱紧,说:“没有交谈,但,有个人一直在尖叫,精神状态很糟糕,脚步声沉重凌乱,说明他们很累却又不能停,就好像他们正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他们很害怕,需要救援!”
“时运,加速。”冯煜说完,车子嗡地一声向前弹出去。他将枪架上肩膀,半身探出窗外准备有鼠群扑上来时随时射击。
然而,当那两个人终于出现在视野内,看清情况的四个人集体失了声,就算是一项稳如泰山的冯煜也在看到这一幕时恍惚了好一会儿。
汪小寒瞪大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发着抖说:“这,这是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冯煜当机立断放了一枪。
随着一声枪响,空气中同时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嚎:“不——————!!”
第18章 诡异基地
一人中枪摔倒在地,另一人哭嚎着扑过去,却在半途停住脚步捂住脸颓然蹲下。越野车停下,冯煜端着枪下车,打了个手势让其余人待在车上。
那哭着的人似乎感觉到冯煜靠近,立刻一抹眼泪,满脸狰狞地向冯煜扑来,大喊:“老子和你拼了!!”
他当然不是冯煜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冯煜制住,却拼着一口气也不肯服输,嘴里喊着:“你们这些假兵鬼子一定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假兵鬼子?”
“装什么装?你以为现在还谁不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正规军,你们就是一帮卖国贼!你们比那帮人渣更该死!!”
“人渣?”
冯煜反剪那人双手,另一手拿枪横在他肩上,让弹夹和枪管的90°槽刚好卡在他的脖子上。此时他迅速抓住两个关键词,问:“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是帝都军区捕鼠特别行动队第一小队队长冯煜,我不知道你说的假兵鬼子和人渣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想活命的话,你最好说实话!”
那人的神情有一丝松动,可显然并不相信冯煜的话,梗着脖子道:“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在我证明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说一说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又没犯罪,杀人的是你!你这个杀人犯!”
“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冯煜指着倒地的那位,“活人有长这样的?”
“你TM——”那人听了这话,一下就急眼了,也不顾枪是不是还架在脖子上,疯狂挣扎,那架势就像是要和冯煜拼命。
冯煜立刻察觉出不对,改口问:“他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爸!!是我老头儿!你就那么杀了他,杀了他……”那人说着说着停止挣扎,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流下来。
冯煜松开了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同志,我不知道你之前遇到了什么困难,但现在你可以相信我,我再说一遍,我是帝都军区捕鼠特别行动队第一小队队长冯煜,我的编号是10011,隶属帝都军区特种部队,这是我的证件。”
他自上衣口袋中掏出证件递过去,那人一把拍回去,抹了把鼻涕说:“不用看了,我知道你不是坏蛋,可我爸还是你杀的!”
冯煜看着面前的青年,对上他那仇恨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说:“如果我告诉你,他只是中了麻醉弹呢?”
“什么?”青年愣住了,几秒中后终于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回头望着躺在地上的父亲,看着他那铅白的皮肤,翻出嘴唇的巨大犬齿,如同野兽一般奇长的指甲,以及从下腹伤口中露出的小半截不知是肠子还是‘钢管’的器官,泪水再次流下来,说:“同志,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爸,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他是个好人,他不应该受这种罪,不应该啊……”
“我们会尽力,但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青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大概在半个月之前,城里突然之间出现了好多耗子,也不知道打哪儿跑来的,数量多到吓人,像发洪水一样,不但拆房揭瓦还见人就咬,好多人被当场咬死,医院里也到处都是耗子,根本进不去。后来老鼠越来越多,官方出面组织我们撤离,我们被几辆卡车分批运往几个据说是防御基地的地方,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我们到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防御基地!那是比监狱更像地狱的地方!”
青年说到这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回忆,在日出灿烂的清晨狠狠打了个冷颤,“到了那地方我们下车就排着队打了防疫针,每个人都打了,本来前两天挺好的,但从第三天开始不知为什么又让打防疫针,”说着,他撸起自己的袖子给冯煜看,在他那不算强壮的手臂上落着深浅不一的十余个针眼。
“你父亲也打了吗?”冯煜问。
青年点点头,说:“我爸本来好好的,可在打完第二针之后,就开始发烧,后来我发现有好多人都和我爸一样打完针就开始发烧,本来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和我妈都没什么事,只能想着是不是之前就出了问题。
我们这一批一共200多人,本来都住一起的,因为有人发烧,他们说怕交叉感染就隔离了,但是一天一针防疫针,每次打完都有人发烧就很不正常了。还有,有一次集体打防疫针的时候,我们看见基地的负责人被几个洋鬼子似得大兵给押走了,他临出大门前回头喊了一句‘能跑就跑’被一个大兵直接开枪打死了。
之后,好几次夜里,我们听见枪声,好像是有人想要闯进来不过最终也没有结果。那时候,很多人就都意识到了这个基地恐怕真有问题。
第二天开始,有人拒绝再打防疫针,被单独请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