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撩。”
剑身平平扫向前方,树枝应声而断。
“这是扫。”
龙深收剑回鞘,把剑递还给他。
“用剑的动作很简单,只要将这几个动作练到极致,等闲人就进不了你的身。你现在不用急着去学什么剑法,先把这几个基本动作学好吧。”
冬至回味他刚才的几个动作,若有所思道:“化繁为简,大巧若拙。”
龙深赞许颔首:“剑法都是从基本动作里提取出来,糅合实战经验,算是集精华之所成,但你还没到学这些的程度。”
在冬至这边耗费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又去回答其他人的疑问。
冬至则留在原地,回想龙深刚才的话,模仿他刚才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刺剑,回收,刺剑,回收。
一开始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下来,但他练一会儿,歇一会儿,慢慢的,练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手腕与手臂似乎也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用力,起初刺出去的剑根本没法坚持太久,但后来渐渐的,除了准头还不行之外,握剑的手已经比之前稳了许多。
冬至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从小就学习术法的正统修行者,但勤能补拙,练习多了,总有一天会有回报,天道酬勤,不外如是。
……
今天不用开会,龙深除了给新生上课,就没有别的安排,难得忙里偷闲,提前下班。
他在市区有房子,但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平时基本也不回去,想到回去可能还得收拾打扫,龙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了楼下的宿舍。
走到宿舍门口,看见对门房门紧闭,他脚步一顿,转而去敲门。
“是谁?”里面传来询问。
“龙深。”
砰的一下,声音之响,连龙深隔着门都能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冬至一瘸一拐,苦着脸。
龙深蹙眉:“怎么回事?”
冬至扯出一个吃痛的笑容:“没事,巴桑说我力气不够,我提着两个凳子在练臂力,不小心砸到脚了。”
他将龙深让进来。
“您有事吗?”
龙深看到两个圆凳子倒在地上,那凳子都是木头的,砸到脚估计是挺疼的。
“我上回疏忽了,以你现在的能力,用青主剑的确有点勉强,直接用普通的桃木剑,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冬至有点紧张:“那您是要把剑收回去?”
龙深看他瞪圆了眼睛的样子,跟猫似的,本来直接想要说出否定的答案,不知怎的,就有了点开玩笑的心思。
“如果我说是呢?”
对方头上的毛发仿佛连着眼睛一起耷拉下来,软塌塌的没了神采,也没有求情或耍赖,可怜兮兮哦了一声,真的回身从墙上取下青主剑,乖乖递给龙深。
其实在冬至看来,这把剑当初本来就说好只是借给他练习的,龙深并没有说要送给自己,现在人家想要取回,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方如此当真,反倒让龙深不好再说什么,他接过剑,又听见冬至道:“龙局,那以后等我有足够的实力了,能配得上这把剑时,还能不能借来用?呃,我的意思是,在您不需要用到它,闲置的时候。”
龙深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去我办公室门口等我,我拿点东西就过去。”
哈?冬至一头雾水,龙深已经走了。
他只好又爬楼梯回到龙深的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看见龙深过来。
对方手里没拿着青主剑了,反倒拿着两块婴儿拳头大的石头。
冬至越发莫名其妙。
龙深拿钥匙开了门,把石头放在茶几上,转身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两条红色丝线。
“手伸过来。”他道。
冬至没有多问,乖乖伸手。
龙深用丝线在石头上绕了几圈打上死结,又把多出来的线绑在冬至手腕上。
红色丝线在白皙手腕上缠缠绕绕,直到三圈之后,龙深才打了个活结。
“以后你要练,就在墙上贴张纸,然后平举练字。古人悬腕练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不要绑在关节上,会伤骨头,往上半寸。你用剑,使力更大,石头也要更大,字以端正不颤为准。”
冬至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以后他就不用被凳子砸脚了。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笔,当即就凭空比划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手酸,但也说明这样练的确是有用的。
龙深起身,解下墙上挂着的其中一把剑。
“以后就练这把。”
剑鞘虽然保养得很好,也难免留下岁月的痕迹,剑鞘上面镶嵌的几颗宝石略显黯淡,却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华丽。
冬至还记得自己头一回来龙深办公室时,一看就看见他墙上挂着的两把剑,当时还脑补了不少狗血故事,谁知转眼人家就把其中一把给了自己。
“青主剑都太贵重了,这把更是您的心爱之物吧,我怎么能收?”
龙深摇头道:“剑就是拿来用的,也不是什么心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