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总觉得他对自己有敌意, 和他的关系比较疏远, “李总管呢?”
“哦,李总管去内务府了,小元公公找他有事?”
“不找他,找皇上。”
王省脸色微变,随即笑的更为灿烂,“小元公公稍后,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大王点点头。
刚犯了错,他现在还安分。
王省推门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小元公公,皇上让你进去呢。”
大王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句,“元爷慢些走。”
大王回头去看,却发现那几个太监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大王不懂,宦官被去了势成了阉人,再不能有子嗣,主子们才会在他们的贱名后面加一个子,以是安抚,然而宦官也认为自己的男人,心里是不乐意别人一口一个公公的,私下里地位高的宦官都被称作爷,若王省称他元爷,那就代表着他在太监里有着堪比李总管的地位和身份。
可大王来御前,不过一月出头,王省可是在御前磨砺了好几年,别说王省不服,旁的太监也是不服的。
大王挠了挠眼角,急着去找赵先傲也没多想。
他进了乾清宫,找了一圈,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赵先傲正立于书案前,手持毛笔,专注的在一张宣纸上描画着什么,他的长发用白玉冠束于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颇为精致的眉眼。
大王像许久未见主人的宠物一样,冲着他跑了过去,“皇上!”
赵先傲被他吓的手一抖,墨迹长长的从纸上划过,就那么一瞬的功夫,赵先傲将宣纸团成一团塞到了一旁的扩口花瓶中。
“你怎么进来了?”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赵先傲抬头看他,迅速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眼睛怎么回事?”
大王打了个哈欠,“我昨晚上一夜没睡……”
赵先傲放下笔,领着他往书房外走,“为什么不睡?”
大王就把芙蓉给他讲的睡前故事说了一遍,都快讲到变聪明的傻子吃兄嫂的时候,大王突然想起来这故事对他很不好,于是哭丧着脸问赵先傲,“你以后生病了不会杀了我吃吧!”
赵先傲刚刚就在想这个事,他还好奇,小胖虎就差给自己脸上写吃了大补四个字了。
“不会,朕吃你做什么,你不吃朕,朕就谢谢你了。”
大王对赵先傲还是充满了信任的,他安下心,继续往下讲。
赵先傲盯着他一个劲儿动的嘴巴,安安静静的听着,等他讲完才问,“你就因为这个故事一晚上睡不着?”
大王耷拉着嘴角有气无力,“对啊。”
赵先傲清了清嗓子,似很难为情的说,“其实你讲完朕也挺怕的……要不晚上一起睡吧?朕这还有别的书,说不定讲讲其他故事,就把这个忘了呢。”
大王一听,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他晚上无聊的很,这样一来不是一箭双雕吗,“好!那我晚上来找你睡!”
“嗯,朕现在手里还有点事没忙完,你先回去,晚上在来。”
“好!”
“还有,让王省进来一下,朕让他找点话本。”
“好!”
看着这样的大王,赵先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乖。”
大王从乾清宫出去,笑眯眯的对王省说道,“小省公公!皇上叫你进去呢。”
王省的脸骤然变得毫无血色。
大王却未注意到,高高兴兴的往外走,步态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样。
……
“皇上。”
赵先傲低头玩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似乎没有听见王省的话。
王省急忙跪下。
过了许久,赵先傲问,“可知朕为何叫你进来。”
“奴才……”王省本想说,他愚钝,并不知,就算刚刚小元子在皇上面前给他穿了小鞋他也是不怕的,他那一句元爷已然激起了所有御前太监的不满,只要他说,他没有让小元子进来,那么,外面那些小太监就都是他的人证。
然而话到嘴边,王省感觉不对。
“奴才知罪,请皇上责罚。”
能被李总管选中提拔上来的人必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是很省力气的。
赵先傲笑了,这才抬起头,“你可知李秋实早已到了岁数,却迟迟不肯让位子给你吗?”
王省咬着牙,伏在地上,“奴才心思狭隘,难堪重任。”
“不单单是如此,李总管事事为朕考虑,你却为了陷害他,无视圣意,朕说过,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对吗。”
王省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赵先傲的语气越温和,他心里就越慌。
“朕不能留你在身边,亦有爱才之心,过了年你去内务府当差,如何?”
这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省长舒了口气,对着赵先傲行了大礼,“奴才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