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粒子弹结束了她的生命。我以为我也要死了,但最终我活了下来,这一切都归功于她输给我的那一千多CC血液。”
宗铭停止了讲述,慢慢神情恢复了平静,端起咖啡了喝了一点儿,道:“然后就是这样了,如你所见,我变成了一个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怪胎。”
他语气平静,但李维斯完全感受得到那平静之下汹涌的痛苦,想要安慰他一下,然而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半天憋出一句:“不能叫怪胎吧?超级英雄不也是这样的吗?万磁王、X教授……说不定你将来会成为一个阿尔法级的……哦,刑警?”
宗铭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你是说我应该像黑凤凰——Jean.Grey那样,最后原地爆炸吗?”
李维斯:“Jean.Grey是欧米伽级。”
“阿尔法级能控制自己的超能力,而我不能,所以我最多是欧米伽级。”
“也许你只是没有找到操纵自己的办法。”李维斯安慰自己可怜的领导,“你不要这么悲观,X教授一开始也没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后来长大了就好了。”
“……我已经三十四岁了!”
“可是你得到超能力才四个月。”
“……你这么能扯怎么不去当作家?”
“……有时候有些人并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说不定我真是呢?”
宗铭忍无可忍地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去一楼给自己做个脑电图吧,我看你病得比我重。”
李维斯看了看他手里的钱,说:“再给一百,今天的下午茶就够报账了。”
“……”宗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跟一个智障讨论自己应该在X战警里排几级的问题,照这么下去很快他就可以给自己拍个主题电影了,也许在原地爆炸之前还能让祖宗留下来的资产翻上一个翻。
那样他就能成为建国以来党费交得最高的人了。
宗铭掏出另一张一百:“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吃完。”李维斯说,“而且我还要和你讨论案情呢。”
宗铭看看表,发现离七点半护士清场还有整整三个半小时,顿时觉得人生有点艰难。
李维斯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说:“可能是我思维比较简单吧,我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要往好的方面想,固然也许它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即使如此也没必要把自己纠结在一个无解的问题上面吧。”
宗铭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智障的助理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智障,在智障之中居然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智慧在闪耀。
李维斯将最后一小块蓝莓乳酪蛋糕叉起来,放在他面前:“给你吧,你喝了太多咖啡,太苦了。”
宗铭接过那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感受到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散开,驱散了咖啡带来的苦涩,恰到好处地让味蕾沉溺在愉快当中。
“我会帮你的。”李维斯特别认真地对他说,“你是一个好人,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虽然我现在没什么本事,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特别厉害。”见宗铭下眼睑抖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妈从小就说我是个做大事的人。”
宗铭被他气笑了:“你小时候一定惹了不少祸吧?”
李维斯脸一红。宗铭叹气,道:“你这张好人卡我收下了,借你吉言吧,我后半辈子就看你的了。”
李维斯觉得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但又有点让人振奋的感觉,好像人生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新目标。
“我尽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宗铭:我老婆怎么这么智障?
猫叔:因为你太惹人怜爱了啊……
宗铭:你才是最大的智障吧!
第27章 S2.E6.敲黑板
一顿下午茶也不知道是愉快还是不愉快, 反正李维斯是吃饱了, 至于宗铭……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一言难尽,但眉宇间一直隐隐浮动的沉郁却像风吹过的乌云,散去了不少。
李维斯收拾了餐盒, 用手机下了一本《语言刑侦学》躺在沙发上慢慢地读着。虽然他学的是幼师,但其实高中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搁在国内, 有个彪悍的妈, 鞭挞鞭挞也能考个好大学。
可惜他亲爱的妈对他完全是放养,尊重他的理想做得十分到位。
宗铭已经打完了吊瓶, 倚在床头闭目假寐了片刻,问:“你不是要和我讨论案情吗?怎么不吭声了?”
“因为你需要休息啊。”李维斯头也不抬地说, “你打完吊瓶不累吗?”
“我可是阿尔法级的变种人。”宗铭说,“而且这里七点半就要清场了。”
李维斯给电子书插了个标签, 坐起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等局座通知。”宗铭说,“我已经写了一封正式的邮件去催了。”
李维斯道:“那如果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资质,这件连环失踪案要从哪里着手呢?”
宗铭坐起来一点儿, 说:“首先你对这两起案件的定义就有问题, 失踪案和连环失踪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传统刑侦科学中,有两种分析方法,一种是以受害人和犯罪现场为中心,由内而外扩展刑侦框架, 因为多数刑事案件的凶手都是受害者认识的人,甚至是熟人。以凶杀案为例,统计表明八成左右都发生在亲属和熟人当中。”
“那剩下两成呢?”李维斯问。
“剩下的两成,一半以上发生在凶手实施其他作案的过程中,属于连带作案,也就是随机发生没有预谋的。而最最难以侦破的,则是剩下不到一成的案件,也就是系列作案。”
“为什么?”李维斯不知不觉听入了迷。
“系列案,也叫连环案,它最大的特点是往往发生在完全没有关系的凶手和受害人之间。”宗铭说,“这和系列案凶手的特性有关,这种凶手选择受害人往往没有直接的动机,比如爱情、仇恨、经济纠纷等等,驱动他作案的核心是他本身的偏好,比如有些人就是喜欢杀害脸上有痣的人,或者左撇子之类,这很难说。”
李维斯若有所思:“那如果遇上这样的凶手,以受害人为中心扩展刑侦框架,就很困难了。”
“是的。”宗铭赞许地说,“这种时候就要由外向内构建侦破框架,设法在潜在受害人、犯罪现场以及嫌疑人之间建立一个虚拟的调查圈。具体地说,就是收集罪案发生地理范围内所有相关犯罪背景、以及存在类似心理问题的人,再通过大量的信息筛选来确定嫌疑人。”
“哦哦,我知道,我看过《Criminal minds》,侧写师就是这么做的,他们会针对受害人和犯罪现场的特点推断出犯罪者的侧写。然后警察就可以通过这些标记性的特点缩小排查范围。”
“嗯哼。”宗铭说,“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确定几件案子是系列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