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不打他。”焦老太太摸着于果的小脑袋,笑成了一朵菊花儿,“我于果聪明,奶奶被你圈粉了,就盼着以后也能有你这么一个亲孙子……唉……”大约是想到了儿子令人揪心的性取向,怅然叹了口气,“可惜奶奶怕是抱不上了……”
焦磊脸色微沉,随即微笑道:“妈看你说的,这不是有我姐呢吗?都说咱家女的智商高,我姐指定给你生个天才,让您贼精那基因传承下去。”
“对哟。”于果说,“奶奶你老精了,石头爹说全村的老爷们都干不过你一个!”
焦老太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哈哈哈哈”连眼泪都笑下来了。
焦月然知道母亲的心结,但也知道焦磊能找到于天河这样的伴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在家的时候没少帮弟弟背书,笑着给老妈顺了顺背,道:“妈,都什么年代了,您不会还以为基因这东西传男不传女吧?”
于果也给她顺背:“对哦,奶奶,我也是我姑姑的孩子唷。”
“啥?”焦老太太一愣。
于天河瞟了一眼焦磊,终于知道他刚才可着劲儿地夸老妈和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能遇上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单纯耿直的对象,虽然在体位上有点不和谐,但……算了,也许以前对自己的定位才是真正的不和谐吧。
“是这样。”于天河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解释道,“于果是由我姐姐给我捐献的卵子孕育而成的,从血缘上说,我姐姐才是他的母亲。”
焦老太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样也行?”
“各方面手续是麻烦一点,不过想想办法总能办成的。”
“那他爸爸是谁?”
“……我的前夫。”于天河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二婚身份感到些许尴尬,同时深深意识到自己在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在意焦磊家人的看法的,当下诚恳地道,“当时我们非常想要一个共同的孩子,像普通夫妻一样建立一个正常的家庭,所以我恳求我姐姐为我捐献了卵子。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感情破裂,离婚了,最终于果的抚养权归了我。”
“哦,这样啊……”焦老太太原本为儿子找了个二婚男人而有些耿耿于怀,但转念一想,既然于天河的姐姐能给弟弟捐献卵子,那貌似自己女儿也行?
说起来女儿和儿媳妇(大雾)都是博士,一流高知,真要造出个孩子来,不知道智商得有多逆天!
自己这干翻全村的优质基因岂不算是被加强传承了?
嗐!什么传男不传女都给老娘滚犊子吧!
焦老太太在脑内完成了自我世界观的改造,人生瞬间升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元气都壮了,举起酒杯慷慨祝酒:“过去的都过去吧,你们都还年轻,往前看,以后我这老婆子就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于天河原本还等着丈母娘——婆婆——Whatever随便吧——对自己的婚姻诚信提出质疑,结果莫名其妙就通关了,顿时有一种“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懵逼感。
宗铭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于天河醒悟过来,连忙端起酒杯:“谢谢阿……谢谢妈。”
李维斯一口牛柳噎在嗓子里,半天才梗着脖子咽下去,再次疑惑地小声问宗铭:“我是不是幻听了?你旁边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真的是于天河?”
宗铭呷了口酒,道:“早跟你说了,他现在是老焦家的二十四孝儿喜妇儿啊。”
李维斯:“……”好吧。
一顿饭宾主尽欢,焦老太太喝大了,被女儿掺着往外走,还拉着于天河谆谆嘱托:“以后我的傻儿子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管管他,别让他闯祸,管着他的钱别让他喝大酒……我的大孙子呢?于果儿啊,来奶奶给你拿书包,明天咱俩去海洋馆玩儿,奶奶给你做锅包又……”
焦月然哭笑不得,将老妈塞进车里,又帮于果放好行李和书包,对弟弟和弟媳——妹夫——Whatever随便吧——说:“孩子交给我和妈,你们俩就放心吧,我现在调到二线部门很清闲,正好帮他辅导功课。”
“谢谢你了姐。”焦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为了我你没少挨骂吧?”
“没有,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焦月然笑着说,随即整了神色,小声道,“你们万事小心点儿,齐冉那些人太危险了,我不好过问你们的工作,但为了孩子,为了妈,一定要保重自己。”
于天河因为超级脑的研究和她聊过一些案情,当下点点头,道:“我们会小心的,你也要注意休息,按时检查,毕竟大脑的结构是非常精密的,目前的技术水平查不出问题,不一定就真的完全没问题。”
焦月然应了,开车带着老太太和于果离开了石湖农场。
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连巴顿都有点不习惯,跑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吸着汽车尾气。隆美尔对人类婆婆妈妈的感情显然不太待见,高冷地跳上树枝流浪去了。蒙哥马利习惯性失恋,蔫头耷脑地啄着地上的小石子儿。
宗铭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打扫战场的事儿交给你们了!”
焦磊对领导感激不尽,像蒙哥马利一样点头:“谢谢领导!领导辛苦了!厨房里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于天河两腮有些泛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帮你……”
“不不不,你还是去睡一觉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焦磊看着他逐渐发直的眼神儿,惊恐万分地拒绝了他,一个劲儿地给李维斯使眼色:我不要听百家讲坛!我不想学法语!我不想听解剖课!
李维斯一早上忍笑忍得腹肌都抽筋了,龇牙咧嘴地抻了抻腰,刚想去扶于天河,宗铭已经强行拖着发小走了:“走走走,上去洗把脸换身衣服,这一身的酒味儿,局座通知下午两点半开会,你可别吓着他。”
“哦……”于天河对局座还是稍有忌惮的,顺从地跟他上了楼,笨手笨脚地换衣服。
宗铭好笑地看着他:“我说,你这是要认真啊?真打算跟小棒槌在一起啦?”
于天河手一顿,点了点头。
“这么喜欢他?”
点头。
“喜欢他哪儿啊?”宗铭至今想不通,“你以前不好这一口啊……”
于天河仰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喜欢他正直,简单,热情……身体好。”
“噗!”
“身体真好。”于天河诚恳地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说七次什么的是吹牛,现在才知道是个体差异。”
“……”宗铭仰天翻白眼儿。
于天河还在继续感叹自己强壮的媳妇儿——老公——Whatever随便吧——“从医学的观点讲,这样的样本百年难遇,我必须珍惜。从感情的观点讲,我这辈子再找一个像他这样一心一意的男人概率为零,所以必须做出一些审美和体位上的牺牲。”
“……”宗铭觉得胃里有点冒酸水儿。
“也不算牺牲吧。”于天河踉踉跄跄去洗脸了,在浴室里还在絮叨,“年纪大了换个角色挺好的,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被人操这么爽……呃,你没试试看吗?”
“我还没老到那地步!”宗铭彻底被打败了,忽然感觉这样的对话根本不应该发生在哥们之间——这踏马不是闺蜜才该讨论的问题吗?
老子才不需要闺蜜!
老子要去美帝搞大新闻,偷袭核潜艇,抓关注我老婆的变态科学家!
“我走了,一点半下楼一起去见局座。”宗铭摔门而去,完全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孤胆英雄动作大片,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