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是个酒肉和尚,不妨碍修行的”,牛庚宝胡诌道,又冲夙心问道,“怎么样?”
夙心一抹嘴巴,说,“味道好极了,这肉炖的刚刚好,我看,就这么吃吧”,说着,就拿了个碗,盛了满满一碗。
“那就先喝汤暖暖,馄饨包的差不多了,下锅一煮就能吃”,王爱珍也捧场,听她这么说,众人就都各自拿碗去了。
一口热汤下去,那浓郁顺滑的口感瞬间在口腔爆发出来,并且,随着汤水入腹,腹中有一股暖流窜进了四肢百骸,让人通体舒服。
因为视力特殊,牛庚宝能清晰的看见屋内众人身体内,那一股细小能量的流动轨迹,这应该就是多宝之前说的灵气吧,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吃进嘴里的那丝灵气,都窜到了腹部。
和梁弃黑漆麻乌一团不同,牛庚宝看不到自己,也就是说,在他自己的视线里,自己的身体是不存在的,但在他腹部位置,却盘踞着一团雾气,每次在他吸食完阴煞后,都会或多或少的浓郁几分,多宝也说这叫灵气,是由原来的阴煞转换来的,至于怎么转换,他自己也弄不懂,多宝只说这是他的本能。
“好东西呀!”,夙心长叹了口气,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李峰和阿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屁股在凳子上都坐不住。
“阿宝,这汤里放什么了?”,牛达不是第一次吃蛇肉,刚喝一口,就尝出了不同。
牛庚宝含糊道,“就放了两根药草”
牛达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没多说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变得神神秘秘的,倒不是说不好,而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一大砂锅的蛇肉,连肉带汤,不过一刻钟就被分的一干二净,连点汤渣都没剩,但奇怪的是,梁弃端着碗几次凑到嘴边,竟然连一口都没喝下去,最后,被李峰抢了过去。
包括牛庚宝在内的众人,只以为他忌讳这口,没怎么上心,只有白九和多宝对视了一眼,暗自留了个心眼。
第二天,天光微亮,一行人踏着晨光出发,祝桥和牛尾庄一个东一个西,贯穿整个市,因为要途径市中心,所以,都是空腹上路,到了市中心,找了个老字号的面馆吃早面,吃完早面逛一圈再过去,也才九点不到。
马戏团搭在个废弃的小学操场上,是个巨大的蒙古包,他们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家长陪孩子来的。李峰转了一圈,拿了八张门票回来,“九点第一场,我们来的刚好”
牛庚宝一进到这里,就微微皱起了眉,“蛤蛤,怎么有这么多秽?”
却是不少人的魂灯颜色都很暗淡,可他并没有在周边嗅到任何一丝鬼气。
多宝也发觉了,他立起身体,感知了一下,说,“这边没有异样”
“难道是巧合?”
多宝说,“先看看再说”
牛庚宝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44章 第 44 章
马戏团的表演分为三部分,动物表演,杂技和魔术。开场由一群小丑暖场,之后进入主题,陆续有驯兽师和动物依次上台,熊骑单车,老虎钻圈,小狗识数....一个完了自觉再上一个,连个报幕都没有。
乡村马戏团,档次在那,要说对他抱多大希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应付应付这些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牛庚佑从小丑一登场,那嘴巴就没合拢过,手也没闲着,从头‘呱唧’到尾。
牛庚宝打了个呵欠,左右张望了下,发现大多数家长跟他一个样,都兴趣缺缺。他们这边几个,除了他,倒是都精神头十足,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吃蛇肉吃的,火力壮的,像李峰阿忠,昨天还穿着薄羽绒,今天就单穿了件夹克,火力弱的,像他奶和他弟,别的暂时没看出来,倒是胃口好了不少,今天的早面楞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舞台音乐轰隆隆的响,牛庚宝却在这喧闹声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人凑在他耳边喊他,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冷不防撞见了张近在咫尺的脸,把他吓一跳,反射性就是一巴掌糊脸上去了,“干嘛呢?靠这么近”
他力气大,梁弃不仅被推回了椅子上,脸也被打的生疼,他揉着酸涩的鼻子,说,“我喊你半天不醒,怪谁?”
“那也用不着凑这么近,人吓人要吓死人的”,牛庚宝咕哝了一句,“有事?”
梁弃往舞台方向抬了抬下巴,说,“这些杂耍还不错,喊你起来看”
牛庚宝半信半疑的抬头,此时舞台上没了猫猫狗狗,而是个女孩在表演柔术。柔术就在个柔字,他在电视里见过,但眼前那姑娘,展现出来的身体柔软度,有些超出人体的极限,用柔若无骨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牛庚宝的座位离舞台不远,所以视野很好,他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姑娘把整个身体绕在了钢管上,就跟蛇一样,是盘在上面的。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这时候,节目开始来了乐趣,打瞌睡犯困,无聊走神的,都一个个打起了精神。
这是怎么做到的?牛庚宝想不通,偷偷问多宝,“人的骨架什么时候能像蚊香一样盘起来了?”
多宝沉思了半响,他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难道是得了软骨症?”
牛庚宝觉得这话不靠谱,那姑娘落到地上时,腿是腿胳臂是胳膊,立的直直的,哪是个有病的,于是又问白九,“阿九,你怎么看?”
白九只说了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牛庚宝点头,觉得这话在理。
表演还在继续,柔术结束后,演员并没下台,而是冲后台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众目睽睽下,台上又来了个一般年纪一般样貌的女孩。
这是对双生子。她们共同表演的节目,是空中芭蕾。高空节目玩的是刺激是紧张,两人都没挂威亚保护,直接真空上了五米来高的钢丝绳。音乐缓缓响起,一黑一白两只天鹅,在细细的绳索上翩翩起舞,旋转,跳跃,交换位置,每做一个动作,就引得观众一阵惊呼,姐妹两个却如履平地一般,姿态优美的飞舞着。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梁弃都说,“这份功力,上央视都绰绰有余了”
表演实在精彩,就是因为太精彩了,牛庚宝的疑惑更深,就算打从娘胎里开始走钢丝,平衡能力再好,这上了台,腿肚子也免不了会有小幅度晃动,更何况是在上面跳舞?
可他再怎么看,那俩姑娘确实是货真价实有血有肉的人,至于那钢丝绳,也就是条普通的绳子,并没有什么猫腻,难道是他想多了?牛庚宝百思不得其解。
整个杂技表演,有四个节目,头一个,稀疏平常,后三个是双生子或一人,或两人,轮流着从头演到完,因为之前眯了一会儿,所以,牛庚宝只看了后两个,此时,整个场内气氛被带动起来,观众们热情高涨的时候,常人看不到,有些人肩头的魂灯突然莫名闪了一下。
“有秽”,多宝警觉,一下就发现了不对。
沉思中的牛庚宝回神,这才发现,观众席上的人,除开最初那些,又有一批人肩头多了那种黑色的小蜘蛛,在座的,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牛庚宝大概看了看,发现以青壮年居多,他们这边,李峰,阿忠和他爹牛达也沾上了,这就让人忍不了了。
“蛤蛤,看见那东西是从哪边来的么?”
多宝不是太能确定,“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时,白九从牛庚宝肩上跳到地上,又钻进凳子下面,牛庚宝弯腰假装系鞋带,“阿九,怎么了?”
白九一走,多宝也跟着跳了下去,两只在凳子底下不知干嘛,隔了好一会儿,才钻出来。
“牛庚宝,看!”,多宝指着白九的嘴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