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灵异玄幻 > 孟四十九剑 > 孟四十九剑_分卷阅读_325
  但这与上一次他使出万剑归宗时,给人的冷漠感觉不同。这一次的陈伯衍,仍旧牵动着孟七七的心。
  剑活了过来,他兼具了剑的锋利和人的灵性,成为了这天地间最特殊的一把剑。
  孟七七惊喜地感受着无妄剑的变化,再次对陈伯衍曾说过的“二次觉醒”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而就在此时,一柄残剑从骸骨堆中掠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来到陈伯衍的手边。
  一柄之后又是一柄,所有的剑都听从无妄的指令,剑尖向下,散发着一股冷意。
  阴灵开始不安,它们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想要靠近自己的剑,却又骇于万剑归宗的威力不敢靠近。
  整个天地间,渐渐弥漫起一股浓浓的哀意。哀意与冰冷的杀意交织,可却丝毫不能影响那个执剑的人。
  陈伯衍举剑,用力挥下!
  刹那间,无数的剑暴射而下,如凌厉的剑雨,用最凶狠的姿态将整个天坑覆盖。
  碎骨四溅、尘土漫天。
  孟七七抬手遮住口鼻,双眼微眯地盯着坑洞。
  陈伯衍足足使了三遍万剑归宗,待整个天坑被万剑凌迟得满目疮痍,生生被削去不知多少尺厚,才停下来。
  片刻后,烟尘散去,两人同时往下看——只见那三尺见方的坑洞已被无限扩大,终于露出了坑底的真容。
  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静静地躺在坑底,整个棺身没有丝毫装饰,亦没有任何破损。它就好像刚刚才被放上去,一点儿都没有在土里被埋了上千年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
  他们原想着这下面会不会镇着一只无比巨大的兽王,可这棺材再大,也是装不下一只兽王的。
  两人齐齐落在棺材边,孟七七更是迫不及待地上前查看。当然,即使再急迫,他仍是谨慎的,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才敢伸手去摸。
  可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棺材好似就是普通的棺材,并无甚特殊。他转头看向陈伯衍,“开棺?”
  陈伯衍拉住孟七七后退一步,召出小无妄,“去!”
  小无妄顽皮地绕着孟七七转了一圈,这才掠至棺材旁,将剑尖刺入棺盖的缝隙,一点点地把将它推开。
  孟七七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喜悦。而随着棺盖被慢慢推开,这股喜悦攀到了顶峰。
  可他心中越是喜悦,脸色就越沉凝。
  被镇压的东西一定是尧光的敌人,那他何来的喜悦呢?
  这根本说不通!
  于是当棺盖砰地一声被推落在地,他一个箭步便冲到棺材边,向里望去。而后,整个人瞬间凝固。
  只是一眼,他便觉得通体生寒。因为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一个熟人。这个人此刻应该在神京西林书院,认真读书,准备考状元。
  他叫,季月棠。
  第191章 复仇者
  季月棠的尸体少了一根肋骨, 就在最靠近心口的那个位置。而他全身上下只有那个地方有一个明显的伤口, 暗红的血花开在他月白的衣服上,吸引着孟七七去一探究竟。
  是有人利用了他的这个缺口, 一击毙命, 杀了他?
  还是有人杀了他之后, 取走了他的肋骨?
  孟七七思索着,不由自主地去触碰那个血色的伤口。可就在触碰到的刹那, 一股汹涌的情感忽然从他心底泛出。像无边的海浪, 包裹着巨大的喜悦与哀伤,两种不同的感情互相冲撞着, 让孟七七在这海浪中浮沉, 无法自拔、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
  孟七七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陈伯衍察觉到不对,拉住他后退时,他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阿秀!”陈伯衍当机立断,将他带离那口棺材。这样的孟七七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 那么脆弱、敏感, 眼神望着某个地方, 里面汹涌澎湃的都是与他无关的情感。
  “我没事……”孟七七深吸一口气,伸手紧紧抓着陈伯衍的衣袖,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我没事。”他又重复一遍。
  顿了顿,他再度望向那口棺材,说:“你再带我过去看看。”
  孟七七的眼神里,是被无端的情感冲刷过后的疑惑, 和任谁都无法动摇的执着。执着于生,执着于真相,哪怕刀剑及身都不眨一下眼睛。
  因为这太荒谬、太可笑了,这种无端的情感让他一下子变得都不像是他自己了。他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看得见摸不着的迷雾里,而真相躺在棺材中,那朵血色的花在嘲笑他。
  他想把一切都看得分明,这很难吗?
  想要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搞清楚他是谁、从哪里来,这很难吗?
  这时,陈伯衍牵着他的手,再度向棺材走去。他没有多问,也没有再阻止,只是牢牢地抓着孟七七的手,说:“抓紧我。”
  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孟七七的心重新安定下来。
  孟七七有了靠山,便更无畏了。他再次将手放在季月棠的胸膛上,掌心正对着那个伤口,闭上眼仔细感知。他甚至释放出自己的神识,企图窥探到更多。
  但这一次,孟七七的感觉却远不如第一次那么猛烈。心海渐趋平静,慢慢的,波涛不再。
  “奇怪。”孟七七睁开眼来,蹙眉思量着。
  陈伯衍便问:“感觉不对?”
  孟七七:“起初他给我的感觉很强烈,似乎我应该对他很熟悉。我因再次见到他而欣喜,又因为他的死亡而悲伤,可是我再次感知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不那么强烈了。”
  “也许,是他等了太久了。”陈伯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