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助理昏倒在地,但是,方善水等人脚下的金字塔祭坛,却已经在巫师离去前的叫声中,震动了起来。
并且,这股震动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异变突发,那些等待着割头的士兵和百姓们,变得慌乱:
“巫师大人!”
“神明震怒了。”
“抓住他们,他们破坏了祭祀!”
这时,祭坛好像变成了一个活物,金字塔四面的白骨阶梯上,突然伸出了一只又一只黑瘦枯萎的手,一个个无头无脚的尸体,从台阶下的异空间爬了出来。
这些尸体,没有头,却从肚脐处咧开了一张血盆大嘴,没有腿,却仿佛鬼一样悬浮在空中。
而他们身边那些仿佛普通人的士兵和百姓,也灰白了脸,黯淡了眼,变得如同丧尸一样,麻木地望向了祭坛中的众人。
四面被围。
元沛见他们暴露了,抓住方善水的手,有点忐忑:“方方,怎么办?”
褚韩和李容浩等刚刚被就醒的三人,也都胆战心惊地互相握着彼此的手,团成一团,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丧尸围城般的景象。
方善水肩上的手办师父,似乎不太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它安静地搂着方善水的脖子坐在那里看着,好像看到一堆长了脚的大米,自己挨着个走到它面前……不太好吃的样子。
方善水迅速查看了腰包里的符纸,再看一眼周围源源不绝上来的鬼怪。
太多了。
除是除不干净的。
怎么办呢?
方善水摸了摸脸颊,突然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面具掀开的一瞬间,周围的喧嚣为之一静。
台阶上的士兵,被士兵压制着的古装百姓,看着方善水的脸,都顿住了,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
【啊——!】
无数的尖叫声响起,士兵百姓们浑身一震,身体似乎出现了重影,而后这些重影嚎叫着,争先恐后地飞离而去。
那些悬在楼梯上的无头的尸体,随着这些重影飞离,也仿佛下饺子一样纷纷落在白骨台阶上,好像假象一般消失无踪。
发生了什么?
褚韩等人目瞪口呆。
藏在方善水身后的元沛,正奇怪怎么雷声大雨点小的,不明所以地伸头看了一眼方善水的脸,顿时呼吸一窒,差点就这么以头抢地昏厥过去。
如果是青天白日的看方善水的脸,元沛大概还不会这么害怕,但是在磷火的照耀下,看着方善水的脸,元沛甚至都有点分不清到底恶鬼是那些被吓跑的灰影,还是他的友人方善水。
元沛问话的声音有些发虚,好像飘在异世界:“方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方善水简单回道:“小时烧伤。”
褚韩僵硬地扭动自己的脖子,躲开不去看方善水的脸,他觉得那么多鬼怪都没把他吓晕,所以他决不能在最后的关头晕倒在方善水面前!褚韩忍住恐惧叉开话题:“那些鬼怎么都跑了。”
李容浩倒是胆子够大,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还是努力拍着方善水的马屁:“叔,你这样也非、常、酷!”
至于另外几个刚救醒的人,如今已经再次吓晕了过去。
方善水拿着面具,扶了把肩膀上也在看着他脸的手办,眼见着身边的人吓晕的吓晕,颤抖的颤抖,方善水心说,大概是这个鬼域的阴煞之力加成,自己这张脸的威力好像变大了不少?
方善水扫了眼还在抖的元沛三人,丝毫不以为忤地解释道:“人受惊过重,还有魄压着,大多只是昏倒;鬼若受惊过重,没有魄压制,就很容易魂散了,属于内伤。所以它们怕我,比你们怕我怕得多。我们这行,长得丑是很有优势的。”
说到这里,方善水还有点小骄傲。师父当初就说过,他天生就是干赶尸这行的料,就凭一张脸,也是神鬼避忌,横行无阻。
元沛三人懵逼地听着,一脸不明觉厉的样子。
方善水感觉脸有点痒,一看,是手办师父的小手在好奇地摸着自己脸上的硬痂,方善水用指尖将它的小手捏住放在一边,把面具戴了回去。
带上面具的方善水,瞬间变回了清俊帅气的小青年,一身春风化雨的气息,顿时滋润了所有受到惊吓的人的心,元沛三人也不禁大松口气。
方善水:“赶紧找人,找齐了离开这里。”
“哦哦!”褚韩和元沛闻言,顾不得刚刚的惊惧,赶忙去叫起周围躺了一地的人。
刚刚那些士兵和古代百姓,在方善水摘了面具后,消失的消失,脱离的脱离,古人的假象被抹去后,就露出了剧组众人的真身来。
三四十个人,躺了一地,看起来还挺壮观。
他们刚刚都是被那些等待割头的百姓附身,如果没有叫醒,大概会就这样被一个个割了脑袋。
把那些还混混沌沌的同事们一一打醒拽起,很快,剧组所有人都齐了,一个也没丢。
“天醒地明,乾坤归正。敕!”方善水手中符纸燃起,无数符灰落下,周围的空间仿佛晃了两晃,又恢复了原状,只是在人骨祭坛之上,突兀地多出了一条路,仿佛不同空间错误地交错了一般。
那条路从左边一个洞穴伸出,一直延伸到祭坛这里。
这里的鬼域太顽固,方善水也只能勉强开出一条生路来,并不能将鬼域破坏。
方善水招呼众人:“快走,从这条路离开!”
剧组的人还有点迷迷糊糊,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听了方善水的话,立刻就在褚韩的带领下,往出现的小路上走去。
元沛也走上了那条突兀出现的路,见方善水没跟来,却反而往祭坛中心跑,不禁着急:“方方,你跑那里干吗?快过来呀!”
“你们先走。”方善水跑向了祭坛中央的青铜鼎,一边应声,一边用手狠拍向祭鼎!
嗡地一声巨响,祭鼎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