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相信自己没有任何通灵的天赋后,无路可走的方沐,走上了相信科学的道路。
从那以后,方沐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看各种书籍资料,做各种危险诡异的小实验,可能因为在面部神经受刺激的时候,他的大脑神经也出现了问题,这种情况竟然没让他有丝毫不适,反而越发精神起来。
17岁,因为严重偏科本来难以考上目标名校,方沐却靠着一项发明,拿到了名校的特招名额,从此一帆风顺的走上了人生巅峰,只除了,没能找到他弟弟。
方沐其实去方小善最后待得那个小城市找过,这些年来也挨个地查询了各大医院的收治记录,但都没有找到方小善被收治的记录。
以方小善当时的伤势,可能在没有医院治疗的情况下活下来吗?
方沐问了所有人,都说不可能。
只是他不相信。
方沐不想相信弟弟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可能被苍蝇围绕,被恶狗啃噬,可能死后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渐渐地开始欺骗自己,弟弟没死。
这些年来方沐四处搜集灵魂,始终没能找到他弟弟的,也让方沐逐渐相信了自己的推论,只是今天的梦,却打碎了他的这丝期望。
·
如果徒弟不自己清醒,而是被他强行带离心魔幻境,那只会撕裂他的灵魂,也会让他无法成功渡过心魔劫。
方元清无奈地在徒弟看似惊恐实则期待的视线中,将他的尸体埋下去,用特殊的方式和灵魂粘合在一起,炼制成僵尸。
其实这是方善水的内心走向,哪怕方元清什么都不做,只要将这记忆中方小善的尸体和他的灵魂埋在一起,炼制就肯定会成功。
变成僵尸的小徒弟,每天一蹦一蹦地跟着他,可是却丝毫没有从心魔中醒来的征兆。
方元清头疼,到底解开徒弟心魔的关键是什么?
虽然方元清不在意在梦中和小徒弟多待一段时间,但是他一日日沉浸在幻境中,被一群域外天魔寄生啃噬,在这么下去,会出现问题的,心魔劫也会越发彰显出威力来。
方元清的心情非常恶劣。
正在朝着方元清蹦过来的方小善,似乎感觉到方元清的气息有点危险,又倒退着蹦回了门边。
方元清收拾心情,朝在门边露出一双眼睛观望的小徒弟招招手。
方小善再次蹦了过来:“师父,你刚刚不开心?”
“嗯。”方元清瞅徒弟一眼,“因为他有一个看到师父不开心,就被吓跑的徒弟。”
方小善挠头:“师父你开心点,我做错了,师父你打我手板吧。”
好乖。
方元清伸手给他:“师父不舍得打你,要不你打师父吧。”
方小善歪头看师父:“为什么不舍得?师父你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说我舍得打你?”
方元清:……
没有记忆的徒弟,直白的特别让人心塞。
方元清:“师父最喜欢你了,所以不舍得。”
方小善脸红了,低头:“师父我错了。”
方元清拍拍徒弟的脑袋。
方小善突然犹豫着问:“师父,当初你为何会找到我的尸体?又为何会顺着我的尸体找到我呢?我好像对你没有什么作用,也没能吃。”
方元清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也许就是方善水心底最关注的?
被抛弃的孩子,大概对生人多半会充满怀疑吧,连亲生父母都因为困难而不要他了,他又怎么会相信有外人会无私地帮助他,就算之后在师徒的相处过程中,徒弟放下了戒心,当时曾经的阴影却不易消散。
方元清其实自己也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把方善水捡回去。
就像方善水小时候可能曾经担心过的,他以前不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好人,不是个会无私地捡个小可怜花费大量心血救治的人,大概真的只是心血来潮,也大概真的只是看他孤零零地等死,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大概真的只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方元清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玄乎的事情,而且解释了,估计也安抚不了沉浸在心魔劫中的徒弟。
方元清头疼了一会儿,忽然合掌一拍,想到了办法。
方小善不知道师父在干什么,只见到师父摸了摸小手指,竟忽然从小指上,摸出了一条系在那儿的黑线,黑线一直从方元清的小指末端,延伸向虚空。
方元清:“知道这条线延伸到哪吗?”
方小善望着师父,摇了摇头。
方元清用手指拉线,黑色的无形之线,从虚空中被一点一点的拉出来,直到线绷直,似乎另一端已经近在眼前,方小善才发现,自己的小手手指被拽着动了动,上头正好也系了条黑线,和方元清手上的首尾相连。
方小善愣愣地看着连到自己手上的那条黑线。
方元清拉着黑线扯了扯方小善的手指:“看到了吗?你和师父之间有缘,被命运的线联系在一起,无论你在哪里,变成什么样子,为师都会找到你的。”
方小善愣了半响没有抬头,正当方元清以为他会彻底开悟的时候,没想到……
方小善一脸古怪地抬头,看向师父道:“师父,系在小指上的,这是姻缘线吧?虽然它不是红色的,但是我听说过它。”
方元清:……
方小善恍然大悟:“所以说师父你其实不是找徒弟,而是找媳妇?那我是你的童养媳?”
蹲在方小善面前的方元清,闻言有些茫然,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徒弟说了什么,然后突地抬手盖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垂首半晌没有回音。
“师父你怎么了?”方小善见师父不对劲,就去拉拉师父的手,想看他怎么了,没想到拉开手却发现,师父的半张脸和耳朵尖都红了。
方元清一手背着继续半遮着脸,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一样,另一手则伸出,将方善水的头发揉乱,咕哝道:“我都怀疑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被揉乱头发的方小善抱头闪躲,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只是执着地问道:“师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童养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