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板着脸,心里不乐意。
大约是以为接到外来客,没等高兴,发现是穷鬼的憋屈。
过了会儿,她意兴阑珊的问:“要哪层的房间?”
茅九率先询问:“有几层?”
掌柜瞅了瞅他,然后说:“有七层。一层住的是畜生。二层住下等人,三四层住普通人,五六层住上等人,第七层住贵宾。你要哪一层?”
茅九不动声色:“你们还分阶级?”
掌柜摊手:“客人喜欢。”
茅九:“那要两个四层的。”
掌柜撇嘴,勾了勾本子。抽出两块木牌子,上面用藏语写着数字,即房间门牌号。扔在桌上后,朝着后头喊了句:“其朱,出来领客人——”
茅九又抖了一下,掌柜和刚才的小子在喊到客人两字时都带了颤音,只是那颤音显得古怪了些。
像在调笑,又像是他们都知道一个秘密,口耳相传时都心知肚明却又不告诉站在面前不明所以的人。
那种,非常明显的被排斥感以及……带着审度的感觉。
令人,非常不舒服。
出来的人就是开始在柜台的小子,他的名字叫其朱。
其朱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灯笼。站在黑暗中,灯笼照着路却照不到他身上。
他说:“客人随我来。”
这回他没抖着尾音念叨客人俩字。
茅九几人跟在他身后,从大堂的另一个门离开。走出大堂发现这座客栈类似于客家围屋,中间是天井,他们在走廊。两边是围起来的房间。
客栈有七层楼高,很宽。估计得有百来个房间,在最上面的房间有几十个房间前面亮着红色灯笼。
每一层楼都有几个房间亮着红色灯笼。
有一些房间前面的灯笼没亮。
不管有没有灯笼亮着,都很安静。像是没人一般。
透过天井往外面看,天已经黑了。夜晚有许多星星,特别亮。看上去是个晴天,不会下雪。
其朱安静的领着他们走上台阶。一层层的往上走,他们的脚步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咯吱咯吱声 。
但其朱走过却没有发出声音,楼道间很黑暗,因为建造的原因,星光透不进来。他们只看到前面一个红灯笼在飘着。
茅九默了默,突然问:“为什么有的房间前面亮着灯笼,有的没有?”
其朱心不在焉的回答:“亮着灯笼就是有人住。”
茅九笑了一声:“那么多人,还挺安静。你们这儿隔音不错。”
其朱陡然紧绷,收拾心不在焉的态度:“呵呵,当然。隔音很不错。但,客人们只是在休息,他们喜欢夜里出来玩。夜里会热闹一些,年轻人都喜欢夜晚出来玩。”
他回答完之后就安静下来,显然不太愿意说话。
茅九又说道:“一楼没看到有红灯笼亮着。”
其朱嗤笑一声:“住的低贱畜生,怎么配客人的红灯笼?”
茅九挑眉,在黑暗里握了握陆六的手。两人的手作了些小动作,然后安静下来。
他们上了四楼,其朱在后来茅九和陆六的询问中加快了速度,所以他们很快就到四楼。
两间房并没有排在一起,甚至有些远。靠近楼梯的那间房让给了三位密宗门徒,茅九和陆六去住另外一间。
其朱把他们住的房间门口上的红灯笼点亮,然后提着手里的红灯笼走了。
茅九微微眯眼,然后被陆六拉着进房间。
房间很不错,有个前厅,侧边就是张床。古香古色,四周还摆了许多年代久远的东西,墙上还挂着一个萨满的面具。
陆六坐下,倒了两杯水,递给茅九一杯。
茅九喝了一口,放下。然后问:“你刚才有看到吗?”
陆六:“嗯。”
茅九继续抿了口水,方才点亮灯笼的时候照亮了其朱的脸。
其朱的脸青紫红肿,说明在他们和掌柜说话的时候他被狠揍了一顿。
谁揍的他?为什么揍他?
开始的时候其朱的态度有些嚣张,被揍了一顿之后就变得乖顺了些。
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对客人不礼貌什么的。
陆六说:“其朱在藏语中的意思是猪狗。”
茅九眸中闪过讶异,随即皱眉。
“你之前也来过这儿,知道原因吗?”
陆六摇头:“当年我进来只住了几天,可能直觉感到危险,加上村子所有人都很怪。开始他们很热情,符合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村民品性,热情淳朴善良。但是我很快发现他们在撒谎,加上想要早点进入圣墓,所以我离开了。但是和我一样同时进来的人都没能离开,那时候我提醒过他们。但他们不信,而且我也不太确定。”
当年陆六没有住客栈,虽然村子里所有人都劝他住客栈。但是如果是一个人劝的话他还会听,整个村子都在劝就让他起逆反心理。
他当年可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