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面站着的那个嘴角带笑的青年却是从未见过。
“那是方家的祖宗。”宋晅摸了把他的脑袋：“是个修炼者。”
“就是和你差不多的存在吗？”洛飞星奇怪地问道，又有些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宋晅以外的修炼者。
“不太一样。”宋晅顿了顿：“我是死后才开始修练，而他应该是生前便修练，一直到现在。”
洛飞星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长生？”
方家的祖宗怎么也得一两百岁了，可他面前的青年看上去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五六岁，怎么也看不出已经是一位老人家了。
“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延缓死亡罢了。”青年含笑开口，一双修长的眸子注视着他：“你的体质不错，不如拜我为师，踏入修练之路。”
“拜你为师？”洛飞星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会变得像你一样吗？活的很久而且没有衰老。”
“是的。”青年微微颔首。
“不了。”洛飞星几乎是没什么犹豫便摇头拒绝：“我还是当个不怎么普通的普通人好了。”
修练肯定是要脱离世俗，他走了，表哥怎么办。
旁边的宋晅抿了抿唇，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他垂眸想了想，伸手拉住洛飞星，对那青年道：“方想三番五次想要我性命，甚至牵扯到星星的家人朋友身上。为了除鬼而不择手段，就是你方家的原则吗？”
青年挑眉，面露惊讶，却在片刻后消失不见：“我远离世俗百年，这次不过是为了维护唯一的血脉。不过我方家虽然除鬼，却不曾危及旁人。”
他说着，略微沉思，又道：“不过这孩子的父母在除鬼时被反噬死亡，怕是因为如此才对鬼怪抱有这么大的憎恨。”
宋晅皱起眉，目光落在方想身上，煞气不散。
局势顿时僵在这里。
“若云，我回来啦！”旁的突然传来充满朝气的少年音，一个身着现代衣饰的十七八岁少年从门口跑进来，一把扑在青年身上。
“你跑到哪里去了。”方若云自然地揉揉他的头，无奈地问道。
“好久没来外界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我一时兴奋就多逛了会儿。”少年笑嘻嘻地道。
他目光在房间中随意转了一圈，突然停顿在宋晅身上，面上闪过惊异：“宋将军？”
会这么称呼的，唯有故人。
“康煜？”宋晅这才仔细打量他，终于从那略显稚嫩的面孔上看出了熟悉的痕迹。这不是当年那个云淡风轻的白切黑军师吗？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这么想着，也这样开口问道。
“这不是若云喜欢吗。”康煜蹭了蹭方若云，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松。
宋晅身上的煞气终于是完全收敛起来。
“这是你新找的小情人？”康煜的视线终于落在洛飞星身上，不由得挑起眉调笑。
“新找的？”洛飞星不由自主地重复一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宋晅：“你以前找过几个？”
宋晅脸颊一抽，连忙举手发誓：“一个都没找过！你要相信你是第一个！”
洛飞星一愣，耳朵红起来，大脑却恢复清醒，目光更加不善：“谁是你的小情人了，别乱说话！”
宋晅被踢了一脚。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能用充满怨愤的目光看着还在和方若云撒娇的康煜。
那家伙倒好，早早抱得美人归，还往他这里扔了个□□！
“行了，我们回去吧，乱七八糟的。”洛飞星又拽了他一下。
“可是……”宋晅一愣。
洛飞星翻个白眼：“可是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杀了那个方想不成？”
他硬生生地把宋晅拽出小饭店。
宋晅盯着他，“可他对你一直抱有恶意。”
“那也是你惹的，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先揍你一顿。”洛飞星戳戳他的脖子，本来是想戳额头的，但太高了戳不到：“更何况，你变成鬼这么多年都没杀过人，我怎么能因为自己让你破例。”
他说着，突然觉得这话有点感性，收回手指补充：“你要是成了厉鬼，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我可不干。”
宋晅看着他弯起嘴角，手忍不住揽上他的肩膀。
“等一下。”康煜从后面的小饭店追出来，把宋晅撞到一边：“先别腻腻歪歪得了，我有事要和你家小情人说。”
“我不是他的小情人。”洛飞星红着脸严肃地纠正。
“行，他是你的小情人总可以了吧。”康煜毫无压力地改口，塞了一本书给洛飞星：“我听若云说了，你暂时不想修炼。不过人嘛，思想总会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想要修练了。”
“这是本基础教程，你要是想修练又找不到我们，就照着这个练，以你的资质，肯定死不了人！”
“好好说话。”宋晅仗着身高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别贫了，回去找你家那位去。”
“我这就回去。”康煜一笑，在经过宋晅身边时，突然停住。
“喜欢就下手，这样犹豫不决可不是当年将军您的风格。”他脸上的嬉笑尽数卸下，宋晅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运筹帷幄，知晓一切的军师。
但只是一瞬，他的脸上便又换上了笑容：“当然，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手，只要您觉得不会后悔，就依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他迈步冲方若云跑去，好像真的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年。
宋晅不由自主地冲洛飞星看去，见对方正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笑，上前握住他的手。
“你真的不想修练吗？”他轻声问道。
“修练有什么好处吗？”洛飞星反问他：“也许能获得强大的力量，悠长的生命和不变的容颜。但是在此之后我会失去我唯一的亲人，那么拥有了这些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