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被钩蛇刻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低沉性感又略带挑逗的笑。他一手贴在小乌鸦胸口,十足情/色地往下滑去。
小乌鸦眸色一冷,一把掐住钩蛇的脖子,将他一路往后推抵在墙壁上。
“最讨厌别人乱碰我。”小乌鸦说,“信不信现在就掐死你。”
钩蛇挣了挣,对方的手却纹丝不动。他这才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赔不是道:“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嘶嘶。”
小乌鸦冷冷看着他,抬起另一只手。
钩蛇吓得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落在脸上,钩蛇胆战心惊地掀开一条眼缝,却见小乌鸦在手腕上咬了一口,鲜血涌出,顺流滴落进红酒杯里。
一小会儿功夫,就攒够了大半杯,与此同时咬伤也几乎愈合了。小乌鸦甩了甩手腕,放开钩蛇。
“血给你了。”小乌鸦说,“我要的信息呢。”
“咳咳咳。”钩蛇捂住脖子猛咳了几声。他意识到眼前的妖怪并不好惹,收起色心,不敢再造次,“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小乌鸦说。
“全部啊。”钩蛇扯了扯领口,绕过小乌鸦,径直在沙发上坐下,“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就从你被绑架说起。怎么被绑走的,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小乌鸦不吃他这一套,“不好好说话我就扯了你的信子。”
钩蛇是捕猎者,在一众山海经妖怪中也是能被称为强者的存在。但他却被绑架了还上了新闻头条,这绝对是种耻辱。
小乌鸦毫不留情地当面戳穿,让钩蛇只觉颜面扫地。他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那你听好了,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你。嘶。”
*
与小乌鸦预料的不差,寻常人不可能对一只钩蛇造成威胁,带走他的是灵脉传人。
“大概一个月前,9月1号,我记得很清楚,正好上部戏杀青,嘶。”钩蛇说,“晚上剧组安排吃饭。我多喝了两杯,尾巴有点控制不住,就借口透气,出去了,嘶。”
离开包厢后,钩蛇在过道上撞了人,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服务生,被撞翻了餐盘。
钩蛇见色起意,也顾不上尾巴了,把服务生劝到了洗手间,借擦衣服之名,行动手动脚之实。
“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服务生,嘶。”钩蛇说,“谁知道会是灵脉传人,嘶嘶。”
更准确地说,对方是一个狩灵。假装弱小让钩蛇放松警惕,然后直接弄晕了带走。
“要不是喝得太多,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钩蛇恨恨地说,“别让我再见到他。落到我手里,非让他死在我床上不可,嘶。”
小乌鸦对他的性癖没兴趣,皱眉催促道:“接着说。”
“我被装在后备箱里,送到一个大型仓库,嘶。”钩蛇说,“之后一直被关在一个集装箱里,每天三餐定时送,除此之外,见不到一个人,嘶。”
“抓了你又不管?”小乌鸦说,“为什么?”
“他们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钩蛇说,“到了第三天晚上,狩灵来送饭,我趁机对锁扣动了手脚。狩灵走了以后,我就逃出来了,嘶。”
“你没见到其他妖怪?”小乌鸦问。
“见到了。”钩蛇说,“仓库很大,我逃出去的时候看到几个集装箱,门开着,里面关了几只妖怪,还有成排的鸟,嘶。那片集中了大概十几号守卫,我没敢靠近,嘶。”
“我在网上查了,嘶,”钩蛇用手指在茶几上划下一排字母,“那个仓库应该是一个物流集散中心,集装箱上都印着这排字,嘶。”
LIMI,临美仓库,燕阳市三大物流集散中心之一。
“你给我的信息这么完整。”小乌鸦说,“但是新闻里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也太天真了点吧?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警察?嘶。”钩蛇笑道,“如果狩灵的身份曝光,肯定会牵扯到我,我的演绎生涯就全完了,嘶嘶。”
这也是妖之常情,小乌鸦能理解。
“剩下的妖怪和鸟呢?”他又问。
“不知道。”钩蛇说,“也许死光了吧,嘶。”
“你没管他们?”小乌鸦皱起眉头。
“为什么要管?”钩蛇道,“弱者就让他们死掉好了,嘶。”
小乌鸦心里隐隐冒火。
“事先说好的,”钩蛇看他情绪有变,忙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嘶嘶。”
“不会揍你的,放心吧。”小乌鸦按下怒气,说,“看在你把消息传出来的份上。”
“我才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嘶。”钩蛇轻声嗤笑,不过他没打算说出来让小乌鸦知道。
“我所听闻的凤凰一族可比钩蛇冷血多了,嘶。”钩蛇不怕死地又舔了舔嘴唇,他的视线在小乌鸦的脸上流连,没办法,小乌鸦的颜太对他胃口了,“怎么可能管小妖怪的死活,嘶。你,还是凤凰嘛?嘶。”
小乌鸦没有回答,厌恶地扫他一眼,重新戴上口罩,从正门离开。
确定小乌鸦是真的走了,钩蛇缓缓呼出一口气,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他才想起杯里装的是凤凰血。
“呵,凤凰。”钩蛇忍不住又舔了一口,心情颇有些愉悦。
他一扫与小乌鸦打交道时的畏缩,从容地取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往下划拉,最后找到一个没有存的陌生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对方没有说话,钩蛇并不在意。
“他果然找来了,嘶。”钩蛇愉快地笑了起来,“按你的要求,都告诉他了,嘶。”
他摇曳着手中的血酒,眉眼中的阴霾和残忍几乎能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