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校长一顿,仔细端详着霍铭衍。
“我知道我为单宁做的比他为我做的少很多。”霍铭衍说,“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面对。”
霍铭衍的神色和语气都很诚恳。
元校长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里开着灯倒没什么,外头的天却和晚上没什么区别。元校长说:“看来这雨会下得很大。”
轰隆隆!
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巨大的雷声也从云层间传来。
单宁正和元母在厨房忙活,听了这雷声有点庆幸自己出门早了一步,要不可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两个人准备好午餐,把菜一样样端上桌。
霍铭衍不太习惯太多人一起吃饭,只一开始夹了自己面前的菜几口,后面基本上没再夹菜——好在单宁挡在他旁边,完美地隔绝了元母给他夹菜的可能性,要不他可能连饭都不吃了。
元母关心地问:“小霍不喜欢吃这些菜吗?”
单宁说:“没有,他从小一个人吃饭吃惯了,不太习惯这么多人一起吃。”
霍铭衍点头。
元母这才安心一些。
单宁倒是什么时候都有好胃口,什么菜都爱吃,看得元母眉开眼笑。
吃过午饭之后,单宁想到自己前几天和韩啸说可以给他房子看风水。虽然当时是开玩笑的,但单宁现在其实也能算是入门了。
单宁有心试试学到的东西,抬头环视一圈,发现这客厅布局上没有什么风水大忌,又开始观察起元校长客厅里摆着的东西。
“校长,你和师母最近是不是肺不太好?”单宁突然问。
元校长和元母对视一眼,都有点惊讶。
元思语说:“我回来时就说了,他们得去医院检查检查,他们脸色看起来不太对。他们还不信我,说他们身体倍儿棒,就是最近入秋了天气燥、空气又不好才会咳两声。”
元思语可是专业人士。
元校长还是不以为然:“我和你妈六月才检查着,哪有什么问题。”
单宁走到酒柜前,拿起其中一件玉摆件说:“这是谁送您的?”
元校长定睛看了看,点头说:“哦,余副送的,就是被你扯掉过假发的那个光头教务主任,现在是市一高副校长了。”
“啧啧,这东西值钱啊。”单宁说,“这可是文物来着。”
“不能吧,他说这是仿造的,不过玉用的是好料,我看了也觉得挺喜欢,就收了。我也回了他一幅好画,价钱和玉价差不多。”元校长说,“你小子别瞎说,我可不会收别人送的真文物。”
“我不骗您,这是真文物,少说也有几百年了,甚至说它离现在有一千多年也不是不可能的。”单宁说,“不过您知道流传下来的玉制品通常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陪葬。”元校长爱字画,对古玩一行也有所了解。他一说完“陪葬”两个字,脸色也变了。古玩是珍贵没错,但是搁一件陪葬的东西在自己客厅,听着就挺晦气。
“对,陪葬。”单宁说,“这玉摆件摆在您屋子的西北角,会影响您和师母的喉咙和肺部这些位置。您应该把这东西摆在这里三个月左右了吧?”
元校长脸色一变。
元校长不会主动去找风水师之类的,但是到了五十岁这年纪,他对这方面的东西还是怀有敬畏之心的。听单宁准确地说出他和妻子生病的地方,还判断出这玉摆件在客厅里放了多久,元校长马上明白过来:这余副要害他。
余副害他的动机不用单宁说,他也能想出挺多。
比如余副等不及想转正。
比如他开期末会议的时候批了余副一顿。
他和余副职位一正一副,可能发生矛盾的地方太多了!
元思语皱眉:“单宁你在说什么?”
单宁说:“封建迷信。”
元思语:“……”
元思语:“我们要相信科学。”
单宁说:“所以我建议校长和师母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和你的建议没冲突吧?”
元思语点头。
单宁说:“那不就得了。”
元校长上前把玉摆件拿了下来。他转向师母:“把你常找的那快递叫来,我把这玩意给他寄回去。”
“那多亏啊,你可是用一幅画换的!”单宁提出反对意见。
“那你说怎么办?”元校长瞪他。
“我们把它上交给联邦啊。”单宁一脸理所当然,“发现流落在外的文物,不是该把它上交吗?瞧瞧,您这思想觉悟还不如我高,这些年到底怎么当校长的啊?”
“你这小兔崽子,还有你,”元校长转向霍铭衍,“限你俩今天下午之内给我把账号升到业余六段,要不然你们别回去了!”
单宁:“……”
躺着也中枪的霍铭衍:“……”
单宁拉着霍铭衍去了元校长书房,两个人挨在电脑前分析棋局。哪怕是网上围棋,杀到业余六段也不容易,至少得在州内杀进前十出来,可愁人了。
更可怕的是元校长明显是个臭棋篓子,目前也就在小区内混混,别说州内了,连市内都默默无闻。
单宁说:“我先下,等下你来。我要是拿不定的你得一起参详参详!唉,校长这老不羞居然找我俩帮他作弊,简直可耻。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把他杀到业余七段,让他以后一打开窗口就被杀懵逼,直接掉段。”
霍铭衍点头:“可以。”他客观地评价,“业余六段他也会直接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