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吧。”陶丘站了起来。
顾言的心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张大眼睛看着陶丘。
“你先冲个澡,我来给你按摩。”陶丘去卧室换衣服。
就你这样子,晚上还要约会,体受得了吗?陶丘心里嘀咕。
顾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个状态,他并不想与陶丘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
他的身体先于思想,已摇摇晃晃地站了出来,向浴室走去。只是想想,身体的某个地方已蠢蠢欲动了。
等顾言出来时,陶丘已换了宽松的睡袍坐在客厅草席的棉垫上。
“按背,还是肠胃?”陶丘说。虽然他昨天才从冰虎那里学习了背部推拿,很想在顾言身上试试,但顾言喝了一肚子酒,陶丘怀疑他是不是胃不舒服。
果然,顾言回答:“肠胃吧。”说着,手不由地放到了胃部,“晚上只喝了酒,都没吃什么东西,有点难受。”
“嗯,那你躺平了。”陶言说。
顾言就摊手摊脚地,四肢打开,仰躺着。
但平整的草席却怎么躺都觉得硌人,他又左右扭动了下身体,还是哪儿觉得不舒服。
其实,草席是温润平滑的,只是他的不自在,让他成了安徒生笔下“豌豆上的公主”,怎么躺都觉得背下像是有个东西垫着。
陶丘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伸手解了他睡衣的腰带,把两边衣襟往两边拉开,把从浴室拿的白毛巾,盖在顾言腰上。
陶丘做这一系列的动作,让顾言更不舒服了。
陶丘顾言身侧坐了下来,这里没有精油之类的东西,只有徒手了。他以肚脐为中心,双手作顺时针划圆动作。
虽然没有精油,但顾言的腹部光洁滑溜,没有丝毫凝滞的感觉。反倒是陶丘的手掌,虽然没什么明显的薄茧,却不算光滑,有点粗砺的感觉。
他两只手一上一下,交替着揉按过顾言的胃与小肠,带给顾言不仅是力量上的承受,更多的是手掌与身体摩擦的感触,手温与体温差异的分辨。
陶丘的手在顾言的肚脐周围转了十来圈后,改掌法为指法,四指撑着拇指,沿着胸口的膻中穴,一路按了下去,每个穴位上接压十来秒,依次按到神阙穴。
神阙穴在肚脐眼正中,皮肤又薄又敏感,陶丘的拇指按了进去,也没敢太大用力,他只是不轻不重地揉压下去,顾言却忽然一抬手,把陶丘推了出去。
顾言整个人坐了起来,半眯缝着眼睛瞅着陶丘。
“我用力大了?”陶丘问他。
顾言舔舔嘴唇,咳了一声:“痒。”
陶丘神色一缓。他本来就手生,被顾言这么一推,还担心是不是自己把他给弄疼了,看来只是那个地方太敏感了。
“你忍忍,因为你肠胃有积寒,才会觉得麻痒,一会里面暖和了,就好了。”
“嗯。”
“那现在躺下吧。”陶丘微微一笑,有些哄劝的意味。
但顾言已不想再躺下了,“给我倒点水喝。”
陶丘纠着眉瞅他一眼,这个客人也太难伺候。陶丘把热水加了点凉茶,才端到顾言跟前。
顾言默默地接过陶丘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太热了,我要凉的。”
“才做完推拿不能喝凉的,否则会加重积寒。”
顾言苦笑,一口气把水喝完了,把杯子递了过去。
自己的身体反应那么大,但陶丘根本是一点没发察,也没起疑的样子。
顾言发现陶丘不是一般的粗神经。而他长得却是那么纤细的样子。
为什么这人的内外反差会这么大。
顾言觉得自己未来任重而道远。
顾言只管坐在草席上出神。陶丘见他不胜酒力的样子,按摩是做不下去了。
“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明天我再给你做。”
顾言抬手看了看时间,“嗯,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陶丘想起顾总十二点的约会。
就他这身体状况,碰都碰不得,能行吗?
陶丘微妙的目光让顾言颇为琢磨了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陶丘摇摇头。
顾言站了起来。
陶丘想起什么,“对了,我一人住这房太浪费了。要不给我换间小点的。”
和室的榻榻米大而宽,没有床,铺上铺盖可以睡四五个人。而且,还有那一方温泉,对陶丘一个人而言委实有些奢侈。
顾言微微笑着,“我本来就是让你过来放松放松,并不是真要让你给谁搞服务。在这里你不是任何人的下属,就我带来的一个朋友。”顾言说。
顾言的话,让陶丘有些惊异。一双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你给我解决了那么一个大患,我不仅没感谢你,还让你把工作丢了,就算是个补偿吧。”
陶丘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算不上。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
顾言走后,陶丘一个人坐在草席上,莫名的有些高兴。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第一次有人称他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