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阴错阳差顾言并不是普通人,他最大的可能是受不了化兽的阴寒之气,直接毙命。
顾言为了他,是不惜牺牲生命的。
顾言就要收回翅膀,忽然看到陶丘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心里一动。便扇动着翅膀,一动不动,等着陶丘对他身份的一个重新审视与认定。
虽然他早已作出决定,但他要给陶丘一个消化的时间。
陶丘专注地凝视着顾言。
他的眼睛因为不够清晰,日常总有一种敷衍应付的感觉。
而现在,现是少有的凝神。
顾言的容貌依然是他熟悉的,气质酒脱帅气,五官精致俊美。
如果不是背后的那对如云如雪般,巨大的翅膀,实在无法想像他是与自己不同的种类。
陶丘的工作对象是化兽,但并不是捕获或是杀戮,只是把违反人类基本法则,偏离轨道的化兽纳入正轨。而对正常生活生存的化兽并不干涉。
迄今为止,他与自己的工作对象,仅仅是两两相忘,隔岸观火的。
除了他身体里的貘,是被他当作宠物在养,他并未与任何一只化兽有过如此深刻的接触。
对他而言,顾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顾言似乎并没有给他深度思考的余地,他的身体突然腾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
顾言整个人俯在在了他身上。一对翅膀在背后扑扇着,卷起一股股气流。
陶丘看着顾言。
不管他再如何的改变,这个深情而热烈的眼神是属于顾言的,这具躯壳里的灵魂是顾言的。
陶丘的神思只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就是这样看着他,他的心跳已加速起来。他的脸也开始发烧,几乎有些不敢正视顾言,眼神跟着飘了出去。
但顾言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着自己。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顾言说。
被这个人这样的姿态看着,陶丘没有那么多的经验让他应付这种场面,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他勉强点点头,“什么问题?”
“我一遍遍地亲你,抱你。你不觉得这样不正常吗?”顾言深深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
陶丘咬了咬嘴唇。
翅膀的扇动中,让他一直像是处在风中。这让他有点冷的感觉。
“顾言,我好冷。”陶丘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但这话落在顾言的耳朵里,却是有点撩拨与撒娇的意味了。
顾言的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顶峰,三两下扯下陶丘的衣服,摸索着他一寸一寸的皮肤,把他带到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在他觉得就要溺亡的时候,忽然又被高高地抛起。
而顾言自己,同样与陶丘一样在情与欲的浪涛中浮浮沉沉。
陶丘一直紧闭着眼睛。整个房间充满了风声。他像是处在旷野中。但他现在已觉不出冷,顾言高热的身体熨贴在他的身上,让他背上,额角已出了汗。
为了减轻这种灼热感,他想要躲开顾言的身体,但他的闪躲,只是让自己更加的煎熬与难耐。
他只有自我放逐般,更加紧密地贴近顾言的身体。
最后,当他睡过去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地想,顾言以这种姿态来抱他,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地认清他吧。
可对他而言,顾言就是那个顾言,并没有什么改变。
陶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这一觉,在他模糊记忆里,却是最深的一次。
没有貘的帮助,没有任何恶梦与乱七八糟的影响,他醒得十分安宁。
醒来的时候,顾言依然抱着他,陷入深度睡眠中。
陶丘打了个呵欠,整个人往顾言的怀里缩了缩,又闭上了眼睛。
顾言对他而言是什么,以他贫瘠的感情经历,他无法得与一个正确的结论,但被这个人就这样地抱着,让他无比安心,甚至感到幸福。
他想,其实这是因为自己喜欢他。
他20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情感。
两个人是被门铃的狂轰滥炸惊醒的。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顾言伸手抚摸着陶丘的背部,安抚着他,但铃声的声势颇有点誓不罢休的样子,顾言终于忍不住,几乎是从床上翻滚了下来,撞撞跌跌地去开门。
王艳丽青着脸杵在门口,她几乎没把门给砸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门也不开,像是失踪了一样。
她心里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差点就要报警,挂寻人启示。顾言虽然不拘小节,但不会这样不接电话。
及至看到顾言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一天的担忧与焦虑瞬间化成愤怒,就要尖酸利语出言讥讽,忽然眼睛往里面一瞥,看到陶丘软绵绵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穿着顾言的睡衣,同样睡意朦胧。
现在已快到中午,赶情这两人是不分昼夜地,在行巫山云雨之乐。
她的眼睛黑了黑。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日了狗。
就在王艳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时候,顾言倒是挺轻松:“怎么了,有急事?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王艳丽昂站下巴,冷艳高贵地看着他:“顾总,你看看是不是手机没电了。那都是我一直在打电话打的。”
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夹往他怀里一塞:“记着明天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