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被他这种“我家主人天下第一”的论调逗得心花怒放,再加上他知道宁狗剩原来的境界不低、身份不一般,因而非常信任宁狗剩的推测,心中的警惕放下不少,身上也少了许多惶惶,只更加专注小比的事。
双方都存有善意,各自互不干涉,于是就在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中,宁卿度过了后面的半个月,终于进入了第二轮比赛。
第二轮的车轮战淘汰赛,和第一轮擂台赛很像,但这一次筛选就比上一次要更加弱肉强食一点。
这一轮比赛宗门不会像上一次一样完全分好组,让大多数弟子都是在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同门在比斗。
这一次,宗门只按照境界和上一轮的比赛次序划定了大的范围,指定位置后便由弟子自行挑战,胜十场即可进入下一轮,但败三场即与下一轮无缘。
同时为了避免弟子之间死磕,宗门又规定每个人只能挑战同一个人一次,当某个弟子胜够十场,就可以不再接受挑战。
这几乎是在明着告诉所有弟子,柿子要挑软的捏。
宁卿算了算通过第一轮比赛、没有出任何意外确定能参加第二轮比赛的外门弟子人数,只有二百九十六人。
本来按照宗门的安排,正常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应该有三百三十人,这一下子就折损了三十四人,超过十分之一,可见竞争有多么激烈。
不过小比不只是外门弟子才能参加,这一轮还有两百七十二名内门弟子加入,因此参赛者合计五百六十八人。
五百多人的比赛依旧安排在每天下午,一共五天。
五天后,谁能进入最后大乱斗就会成为定局,所以从第二轮开始的第一天,各个分区的软柿子们就被其他人盯上了,生怕晚下手一步就会被人抢走了软柿子。
而宁卿,作为刚刚突破炼气中期没多久、只有两个拿得出手的法术、一件不怎么样的中品法器的“软柿子”,被人直接盯上也不怎么奇怪了。
第一个杀出重围将宁卿揪上擂台的人名叫王延,是个积年的炼气中期,斗法经验也颇为丰富。
他没有直接观摩宁卿上一轮的比赛,只是道听途说,因此觉得宁卿的法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万般手段都还没来得及用就在宁卿手下吃了亏。
没掐准宁卿释放法术的点儿,王延倒霉地直接被宁卿的“云雾”冻了个结实。而且因为被王延连拉带扯弄上擂台,宁卿多少有点不开心,坏心眼地用“云雾”在王延头上冻出了好些朵花,惹得许多观战的人喷笑出来。
“你这个小朋友倒颇为促狭。”执法堂堂主也学会了秦泽的那个说法,“不过王延也过于急切了些。”
王延作为宗门的老弟子,脾气十分急躁,虽然没有犯过什么事,但是认识他的人还不算少,执法堂堂主就曾听过他因为暴脾气和人起冲突的典故。
叶浩渊倒不在乎王延如何,只是看着他头上的冰花,挺高兴道:“宁卿这小子还挺有水平的,花冻得很有艺术气息。”
艺术气息这样的词叶浩渊还是听宁卿说的,听过解释以后就喜欢上了,没事就用来夸人。
秦泽没参与讨论,即使台上的情况很可乐,可他表情纹丝不动,只有一双睿智的眼还停留在宁卿的身上。
因为宁卿经常会有一点坏心眼,这次发作起来倒是很让人哭笑不得。
王延被冻得结实,但宁卿下手有分寸,他性命无碍。只是在宁卿围着他绕了两三圈,来回摊着手向观战者展示了一下他的英姿后,他的脸面算是丢了个干净。
王延脾气不好,容易急躁,经过宁卿这么一折腾,怒极之后反而冷静下来,想通了宁卿这是故作志大才疏扮猪吃虎呢,竟破罐子破摔,一点也不着急了。
宁卿也不是非要和王延不死不休,虽然眼下这场面也差不离了,可他更多是出于引诱投机者的考量,见王延愿意配合,也就不再折辱人家,连忙将人打下台,还在解除法术后小声道了歉,表示改日必然登门致歉。
王延虽然不是温和的性子,可是心胸还算宽广,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拒绝宁卿的歉意和示好。
宁卿冲他一笑,飞了个媚眼,还在白眼的王延脸刷的一下红了,嘴唇动了两下,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王延师兄怎么脸红了?”有人不明所以,一脸懵懂。
有人笑得暧昧,污者见污:“原来如此,难怪未生气。”
有女修感叹:“没想到王师兄还是个性情中人,倒是……挺会怜香惜玉的。”
也有人特别正经,没啥歪心思:“这么一看,这宁卿的法术也就是时机难把握了点,算不上多特别。”
“倒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有八成把握。”有人思量着,把宁卿排上了挑战的名单。
就趁着大家这议论纷纷的时机,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修跳上擂台,自报了家门:“外门弟子丁娆,炼气中期,请宁师弟指教了。”
宁卿一眼扫过去,见这位丁娆师姐身上没有任何法宝,想了想买来的玉简里模棱两可的信息,又估摸着她不是体修,更加提高了警惕:“师姐客气,师姐先请。”
在摸不准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宁卿倒是愿意后下手。
丁娆听宁卿这么说也不客气,裁判一声令下,她便一指点出,祭出几面阵旗来,果然是个阵修。
阵修攻击防御都不弱,丁娆速度又快,宁卿不能等她结成小阵才出手,干脆直接将宁狗剩的本体掷出去,把一面小旗钉在了擂台上。
丁娆见宁卿如此反应,早有预料,于是微微一笑,本就漂亮的人更添几分魅力。她也不在乎被宁卿损毁的阵旗,其他几面小旗位置一换,立刻便结成了克制宁卿两种法术的攻击阵法。
没能成功的宁卿一叹,干脆一边施展“细雨”,一边祭出惊堂木:“师姐你可走心着点吧,瞧你那站的位置,当心……”
当心什么宁卿没说,他只是猛地将手中惊堂木往地上一砸,发出一声脆响,倒把大家惊了一惊:“这俗话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般人能管得着?”
围观的人一头雾水,还不知道宁卿说这些是干啥,台上的丁娆因为直面宁卿的攻势感觉更加明显一些,当下就发现宁卿本来还未完成的“细雨”一下子就成了型,只是没有像前两次一样围绕在宁卿身周,而是直接化作蓝汪汪的雨丝落了下来,直接穿透了她的阵法!
丁娆面色一变,她虽然早就挑中了宁卿做踏脚石,可没想到宁卿还有此变招,一咬牙马上就把另一套阵旗祭出,还没来得及布阵,就见她现在布置的阵旗竟然已经有些被腐蚀了。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法术?”丁娆失声道。
第67章
丁娆是个阵修,境界虽低但天赋极高,即使斗法经验并不丰富,前一轮的表现也因为她过人的天赋显得十分出色。
不过有句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用在这里虽然不算合适,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或许正是因为丁娆清楚自己的天赋有多么惊人,为了争一把进入内门,多年来一直将精力集中在阵法修炼上,对其他方面的积累并不看重。
虽说专精一门也是好事,可放到眼下,见识少却给她带来了大麻烦——
她看不懂宁卿的路数,整个人直接慌乱起来。
这在斗法中无疑是致命的,尤其当她的对手是宁卿这样完全不同得怜香惜玉的人时。
丁娆这样的表现直接让台下的人大失所望,其中以把她当做黑马而在赌局押了注的人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