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洹抽出了菁业剑架在了帝止的脖子上,剑锋擦过帝止的脖子,拉出了一道血痕:“此招不错,用心良苦了。”
“哪里哪里。”帝止摆摆手,“只要地府一日不得安宁,那么你们永远不会在一起,相信我,你和薛不会有未来。”
“轮不到你来说。”‘噌’的一声,剑入剑鞘,倾洹也追去了地府。他要拦住薛,拦住那个一心想着别人的人。
帝止大笑,笑得眼角渗出了眼泪。
“天君何苦?眼下的生活还不能让天君开心?”南衍看着笑着的帝止,缓缓开口。
“那么,帝君可满足现下的关系?你同汶靖帝君的。”
刚出门的汶靖一听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去看南衍。
南衍一双瞳孔深邃,盯着帝止:“满足,就这样,我同他在一起,我很满足。”他已经不渴求什么了,只是希望汶靖能不推开他,时常能在一起那便是最好的。
“我可不行。”汶靖一把揽住南衍的肩膀,“在我还在的时候,那个什么怀覃可不能和我抢。”他也算是看清了,在那个什么怀覃出现之前,就让他好好和南衍在一起吧。
帝止笑,然后转身离去。
“谁?怀覃?”南衍眉微微挑动,“他是谁?”
“你别管。”汶靖撇了撇嘴角,“尽管同我在一起就是了。”
南衍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是吧,你说的就是了。”
一切都确认了,孟婆上前,一把揽住帝辛的脖子,牙齿锋利地咬了上去,落下一个牙印才松口:“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帝辛被咬得疼了,捂住脖子,有些疑惑:“说什么?”
“说……”孟婆哑口无言,的确,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发地认为的,根本和帝辛没有什么关系。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错。“不管,帝辛我……”其实喜欢的原来都是只有你。
这个时候孟婆才发现,在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似乎来得太晚了,更显得矫情。
“你?”帝辛看着孟婆一脸激动的模样,恍恍惚惚觉得她要说些什么,“你是不是确定了什么?”
孟婆想了又想,忽而笑:“不如这样……你呢好好等着,等着我哪天追上你,把你变成我的。”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帝辛觉得有些诡异,他伸手摸了摸孟婆的额头:“怎么今天说话都不一样了?别同我说,你这么多年喜欢错了人?”
“是啊。”孟婆笑,“也不是……我从来没有喜欢错人,只是……”这个人太低调了,做什么都不说出来,好像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也是,平日里做尽坏事的人,怎么就唯独对她这么好?好得像是这世间唯一的好人一样。
帝辛多看了两眼孟婆,而后笑着拉过孟婆抱在了怀里:“还是算了吧。我等不及了,一万年了,我这才追上你,你那么慢……”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结局是好的一切都很好。
走了一万年,总算是得了个明白,一切总算是完全了。
透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帝止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谎言他坚持了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觉得累了,如今被揭开了,反而是浑身放松了。
这自然并不代表他要放弃久目,他想……既然争不过,那就毁了吧。得不到就毁了,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
帝止伸手捂面,他不懂,这些年他做得这些事都算什么?兜兜转转,真相永远是真相,谎言永远不得真心。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灯笼。犹记得,当年去凡间,久目是第一次见着凡间的莲花灯尤其羡慕。他买了一个满心想送给久目,找了许久不曾想在城郊外看到了帝辛和久目两人,帝辛送给了久目漫天的萤火虫,和他的灯笼比起来,远远要更得久目欢心。
其实啊,他曾经也费尽心思要讨得久目欢心。没有原因,大抵还是因为帝辛喜欢久目吧。
有些爱恋,来源可能就是这么卑微,因为想要把人比下去所以喜欢上了其实并不喜欢的人。
真真假假,最终……皆化作真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雨来时,打马南坪(4)
一万多年前,那时帝止帝辛不过刚刚九千岁,升了上仙却始终活在伏羲的掌控之下。彼时,帝辛打碎了观音的净瓶,观音来要人的时候还未等帝辛主动认错,帝止就自发站了出来。伏羲不过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让观音带了去佛祖那儿好好教化教化。
满心欢喜以为伏羲起码会私底下夸自己的大度,不曾想直到到了西天佛祖那儿都不曾再见到伏羲。
佛祖什么人呐,一眼就看出来了,观音只当帝止懂事,便传授了佛法给帝止。
那个时候帝止心想,谁他娘的想学你们什么佛法?
也就是那个时候,帝止不知道的是,帝辛偷偷来了西天佛祖那儿,三个响头之后便是一夜跪拜。佛祖这才相见,见了之后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帝辛回去了。
那时,帝辛心想,真不愧是西天佛祖,真他娘的有气势。
其实,那个时候吧,大家都不过是少年心性,尚且还说不上什么心机深沉。一切的源头,大概是从久目来到天庭。
一打结缘的久目与帝辛之间结成了默契,但久目受不得气,这帝止刚从西天佛祖受法回来心情并没有很好,迎面被久目一鞭子抽得懵了圈。
天知道帝止有多想揍久目一顿,他瞧着眼前这个红衣少女那般张狂,怎生这天庭的姑娘都变了样?刚想出手,却听久目恶狠狠来了一句:“帝辛,我打听到了,不过是父神的儿子,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也就是一瞬间的愣神,帝止硬生生接下了久目的第二鞭子。之后呢,帝止想着也不是第一次被认错了,更不是第一次背黑锅了,也好,回头和帝辛说白说白,教他明白他欠了他的。
这一顿鞭子委实不轻,帝止‘哎哎’了一天,去找帝辛,那人手背上也有伤,约莫也是被打了一番。
“被认错了?”帝辛见他脖子那儿有一条红痕,想着肯定是久目的鞭痕,不免有些愧疚,“一来二去,对不住了。”
帝止憋了憋,摇头:“都是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他本准备借此机会来骂一顿帝辛,哪曾想,一张嘴一开口说得全都是违心话。
“对了。”帝辛忽然抓住帝止的手腕,一脸激动,“你瞧着她了吗?是不是……恩,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很不一样?”
“谁?”帝止被激动的帝辛弄得一脸莫名其妙,还得陪着笑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帝辛抓着帝止的手腕:“就是抽了你一顿的那个姑娘。”
“……”帝止眉头一抽,吼,莫名其妙认错人还抽了他一顿的那人?他还能对她有好感?还……感觉不一样?帝辛果然不太一样,被打了一顿还觉得人家好?
“恩?”帝辛瞪大眼睛看着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