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奥维德问。
“我一会儿煎鱼吃。”江彻说,“蛇肉太补了,我已经吃了些烤的,不能吃多。”
奥维德听他说不吃,很高兴,连忙端起了碗:“太补了是什么意思?”
这天休息的时候,奥维德亲身体验了“太补了”的意思。
他和江彻都累了一天,没怎么奔跑过的皮耶尔和唐墨值守,两人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之后倒在床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不知歇了多久,江彻迷迷糊糊中被身边的奥维德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快被奥维德推到了床边上。
“奥维德?”他推了推奥维德,发现这人满头是汗,面色潮红,睡得昏昏沉沉,揪着被子左滚右滚。
江彻连忙坐起身,拼命把他拍醒:“你病了?”
奥维德醒了,看到房间里的灯光和一脸焦虑的江彻,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好热。”奥维德小声回答,“我要水……”
江彻取来了冷水浸过的毛巾给他敷上,又端了一碗温水给他。
奥维德现在醒了,倒不觉得很难受,只是燥热还莫名持续着,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这副样子有些迷糊,有些懵懂,江彻知道他没生病,放下了心,坐在床上看他,顺便戳了戳他脸:“你到底怎么了?”
奥维德被江彻这一碰,顿时又觉得不对劲了。
他连忙揪紧被子,把自己上下都盖起来,曲腿翻身,背对江彻。
江彻:“???”
奥维德:“困了,睡觉。”
江彻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奥维德呼哧呼哧喝的那两碗蛇羹。
“奥维德。”他翻身戳戳奥维德背,“你之前吃过蛇吗?”
这问题暂时分散了奥维德注意力,他回忆片刻:“应该是没有。”
“所以补啊。”江彻笑着说。
“补到底是什么意思?”奥维德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意思。”江彻贴上他的后背,手钻进他的被子,往他两腿间的地方伸去。那里果然已经硬热,被奥维德用被子紧张地遮盖着。
奥维德:“!”
江彻觉得他这样紧张,真是有意思极了。奥维德动都不敢动,泛红的耳朵就在江彻嘴巴边上。
虽然常常把“非礼”挂在嘴边,但江彻早就看出这位老喊着“非礼”的食物小偷,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奥维德闭上了眼睛,粗粗地喘气。
耳垂被舔舐着,湿润的,温热的。皮耶尔的通报声在救生舱里响起:“大家注意了啊,别睡太死,我们现在准备进入黑洞带了,可能有些颠簸。”
确实颠簸,太颠簸了……奥维德抬手撑在墙上,张嘴喘息。江彻可以说很过分了……非常过分!他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话,像是没时间也没空隙去仔细思考,只有这么个没什么用处的念头在反复。
江彻没觉得不好意思。奥维德体温有些高,但不令人反感。他喜欢青年身上的温度。
嗅闻着奥维德身上的气味,江彻突然小声说了句话。
“你很好闻。”
奥维德紧紧闭眼,脸上又红又热,随着身体的颤抖,很轻地用江彻听不懂的话应了一个词。
江彻猜那是他的家乡话,估计这个人是在骂自己。骂什么?他不知道,但在这个时刻,骂人的话也像是情话了,绵软温柔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他笑了一下,慢慢收手。
奥维德正咬着自己的手指。身后有个什么顶着自己,他动了动后腰,离江彻远了点儿。
“哦。”江彻说,“不好意思,是我的镭射枪。”
奥维德抓住头发,又羞又恼。
你的镭射枪和我的小狐狸一起挂在墙上!他想提醒江彻,但讲不出口。
“去洗手!”他大叫,“脏死了,去洗手!”
经过了三天三夜的飞行,黑海中转站终于出现在救生舰前方。
那是一颗很漂亮的行星,覆盖着近乎透明的大气,距离越近,救生舰上的人就越能看清它的颜色:绿色,蓝色,红色,黄色……
它跟地球很像,可惜太小。
穿过大气层的时候,所有人都把自己固定在了座位上。
江彻习惯性地冲奥维德张开手。奥维德就坐在他身边,看看他的手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有点红,愤怒而用力地紧紧攥住江彻的手掌。
宋君行就在舰艇的起降场等待他们。
气流鼓动,扬起他没扣好的衬衫。那是一位年轻的男人,他手里抓着一个通讯器,正冲着缓慢降落的救生舰露出笑容。
林尼隔着舷窗看他,心里没来由地想:看起来不坏,可见光凭外表是无法分辨垃圾的。
“欢迎来到黑海中转站。”宋君行对通讯器说。
他的声音曲曲折折,在猛烈的气流声中显得不太清晰。
停顿片刻,他又笑着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