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李景珑道,“把捆妖绳取出来。”
鸿俊与玉藻云计议停当,玉藻云便从平台上跃下,狐步无声无息,逼近鲤鱼妖。
鲤鱼妖转头看看,见李景珑与鸿俊在平台上招手。
紧接着,玉藻云带来捆妖绳一头,鲤鱼妖非常慢地爬过去,将捆妖绳系在朝云身上。
化蛇尚在呼吸,显然未死,却也伤得够呛。
高处,鸿俊在李景珑指挥下开始收绳,将朝云一点点地拖过沉睡的巴蛇面前,沿着地面拖走。蛇类以鳞片感知地面震动,动静一旦过大便将引起巴蛇警觉。
拖着拖着,朝云在钟乳石中卡住了,头碰了两下,鲤鱼妖忙快步上前帮忙,瞬间巴蛇眼睛睁开一条缝,刷然照向捆妖绳来处!刹那鸿俊控制不住法力,捆妖绳开始发光,而捆妖绳一亮,法阵中的降魔杵也随之发亮!
李景珑暗道糟糕,这下巴蛇警惕更甚,正转头之际,玉藻云一转身,跳上巴蛇身躯,陡然睁大双目。
一阵法力波动在狐王与巴蛇之间传递,巴蛇尚未完全睁开的双目内,光芒渐消失,被抵得这么片刻,李景珑焦急道:“快!”
鲤鱼妖抱起化蛇,鸿俊马上收绳,化蛇被飞速拖了上去,玉藻云全身毛发竖立,用尽全力,只片刻便支撑不住,蓦然退后,撤去法术!
巴蛇醒了!
第192章 陈年旧怨
只见巴蛇嘶吼着朝玉藻云冲来,眼看救走化蛇, 又要陷一个进去, 李景珑朗声大喝:“听我指挥,下去!”
短短顷刻间,李景珑意识到捆妖绳的法力能与降魔杵产生共鸣, 当即与鸿俊一跃而下, 冲到巴蛇面前。
“捆住它的嘴!”李景珑断然吼道。
鸿俊甩开捆妖绳, 巴蛇弃了玉藻云, 朝两人扑来,李景珑祭起心灯, 将心灯光芒催到极致, 巴蛇双目被那强光一照, 顿时仰头嘶吼,鸿俊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即将漫天捆妖绳随之一收。
捆妖绳收拢, 将巴蛇蛇头紧紧束住,不断收紧。
蛇、鳄鱼、蜥蜴等爬行兽咬合之力逾千斤之重, 然而张开时却力有不逮, 李景珑昔时野外练兵时,练习过如何捏住蛇头, 便不至于被毒蛇所伤。昨夜失利后认真盘算一番,现在果然奏效。巴蛇被捆妖绳束缚住,无法张口,只得疯狂翻滚, 扫得洞穴发出巨响,四处撞来撞去。
鸿俊四把飞刀合一,李景珑喝道:“钉住它的尾!”
李景珑不想杀了这数千年的灵物,只想将它暂时困住,巴蛇朝鸿俊冲来,李景珑便飞身掠上,以心灯守护鸿俊,照得巴蛇双目眩晕,蛇身擦过二人,撞在洞壁上!
鸿俊飞刀聚合,运起法力,全身明红色光芒尽数注入陌刀中,斜持陌刀,李景珑刷然退开,鸿俊迎着蛇躯上前,将陌刀一扫——
——说时迟那时快,面前突然现出一人朦胧光影。
“孔宣?”
鸿俊一怔,李景珑马上意识到危险,吼道:“先制住它!”
鸿俊挥刀而下的刹那,那人身影骤然到得面前,一掌抵住鸿俊额头,相触瞬间,鸿俊蓦然明白了此人身份:巴蛇元神!
李景珑顾不得再喝,祭起心灯,强光朝鸿俊轰去。
心灯收妖战妖,效果寥寥,除非被魔气侵蚀的妖怪,否则难以起到太多作用,但一旦对方以元神、鬼魂等没有肉身的形态出现,心灯却是万物灵体的克星!
鸿俊瞬间被海量的景象填满,贾毓泽面庞哀伤,守在巴蛇身畔,紧接着李景珑一招将巴蛇的元神轰离鸿俊面前。
鸿俊下意识举起陌刀,奈何业已太迟,巴蛇争取到片刻喘息,蛇身抽来,将鸿俊撞得飞起,紧接着蛇躯一绞,陌刀飞去,钉在地面。李景珑一个翻滚,正要去捡陌刀时,巴蛇粗大的身躯四处横扫,已将陌刀撞得更远,紧接着鸿俊欲抽身飞起去救李景珑,但觉四面八方,全是这黑色巨蛇的躯体,重重包围,绞了上来!
李景珑被蛇躯翻滚重压,鸿俊从背后伸来一手,天上地下,全是这巴蛇的身体,刹那间收缩,将两人绞缠在了一起!
鸿俊道:“我看见……”
李景珑:“先想办法逃!”
李景珑知道巨蟒极难对付,一旦被绞上就难以脱身,然则为时已晚,两人结结实实,被巴蛇绞在了一起,背挨着背,动弹不得,鸿俊几番抬手,却无法使用五色神光。
李景珑:“……”
鸿俊:“……”
巴蛇身躯越收越紧,蛇头转向两人,冰凉的蛇躯如同铁壁般,压住两人胸膛,鸿俊不禁大口喘气,胸膛却一阵剧痛。李景珑一手手指屈起,反手在鸿俊腿上写了几个字。
“把它元神诱出来。”
怎么诱?鸿俊被捆得肋骨剧痛,得用五色神光将陌刀拖回来,巴蛇头部仍被捆妖绳束缚着,未曾张嘴,却发出声音。
“你在找这个么?”
紧接着,碧玉孔雀翎缓缓升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巴蛇双目注视鸿俊,两只如房屋大的蛇目,瞳孔中眯成一条缝,投出凌厉的光。
李景珑轻轻地拍了下鸿俊的腿,鸿俊便倏然间冷静下来,感觉到巴蛇似乎有话想说。
“我知道你。”鸿俊说,“巴蛇。”
李景珑心中暗叫了一声好,鸿俊明显越来越聪明了。
“孔宣的孽种。”巴蛇怜悯地看着鸿俊,沉声道,“你若长得像瑶姬,今日说不定我还饶你一命,但你这魔胎……体内魔种又去了何处?”
李景珑心中“咯噔”一声,未知巴蛇如何看出鸿俊身份,料想妖族之间有特别的辨识方式,他曾在杭州裘虬处听过关于瑶姬的过往,但鸿俊却是不知道的!
果然鸿俊满脸疑惑道:“瑶姬是谁?”
巴蛇蛇头转过,打量李景珑与鸿俊这一对,两人被牢牢困住,动弹不得。李景珑沉声道:“瑶姬是你娘。”
“你又怎么知道?”鸿俊震惊了,此时此刻比起困境,当年之事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时竟忘了置身危险之中。
李景珑冷静道:“裘虬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爹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