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阮余在班里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放学,阮余匆忙收拾书包离开教室,一刻都待不下去。
  经过隔壁班时,阮余正好跟放学离开的陶束迎面碰上。
  这是陶束换班后,两人第一次见面,阮余呼吸乱了好几拍,脸上露出手足无措的局促。
  他正要开口打招呼,陶束忽然收回视线,跟他擦肩而过走了。
  阮余呆呆地站在原地,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他慢慢低下头,失落地抓紧书包背带离开。
  一路上阮余总觉得别人在议论他,他低垂着头,快步往宿舍走去。
  宿舍的门没有上锁,虚掩着一条缝隙。
  阮余以为杜飞鹏他们回来了,他推开宿舍的门,看见顾子晋西装笔挺坐在他的书桌前,正翻看着他放在桌面上的练习册。
  那瞬间阮余的呼吸都停了,他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砰”一声闷响。
  顾子晋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宿舍?
  听到动静,顾子晋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回来了。”
  阮余双手微微发抖,颤声道:“顾少,您怎么来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身把宿舍门关上,从里面反锁,生怕被人看见顾子晋出现在这里。
  顾子晋冷眼看着阮余像受惊的羔羊把里里外外的门窗都关好,好像这样也不能减轻半点慌张,浑身上下写满了紧绷。
  他合上练习册,起身朝阮余走来,一层不染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压迫心脏的脚步声。
  阮余轻轻抓住顾子晋的衣角,声音颤颤细细的,“顾少,有什么话我们去外面说好不好?”
  顾子晋突然扯住阮余的头发,语气毫无温度,“你就这么怕让人见到我?”
  阮余头皮撕裂一样的疼,他灵敏地直觉出顾子晋今天心情不好,嘴唇抖了抖,“你答应过我,不会来学校找我的。”
  今天学校里已经出了这样的流言了,如果再被人看见顾子晋出现在他的宿舍,他就算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
  顾子晋沉声说:“你昨天去医院了?”
  阮余呼吸一窒,腿间的伤口又密密麻麻地疼起来,“我,我去复检.......”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晋推倒在门上,视线里天旋地转。
  顾子晋抬起包裹在西装裤下的腿,毫不留情踩在阮余胸口,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再问你一次,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阮余喘不上气,眼里雾蒙蒙地疼,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在顾子晋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顾子晋微微一笑:“好。”
  顾子晋从口袋里掏出文件,扔到阮余脸上,“看看,这是什么?”
  尖锐的纸角割过脸颊,立刻浮现一道血痕,阮余每一根神经都突突刺痛,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向脚边的文件。
  赫然是阮余周五那天在医院里做引产手术的病历。
  阮余脑子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冷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涌到骨头里冻僵了。
  “来经期?”顾子晋冷冷一笑,说话带着股杀人的狠劲,“阮余,你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瞒着我做引产手术?”
  阮余眼睛里被恐惧填满,身体濒死般发抖起来。
  顾子晋什么都知道了,他的秘密还是暴露了。
  顾子晋扼住阮余的喉咙,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他的脖子,寒声道:“你是觉得我会要这个孩子?还是让你生下这个私生子当筹码来抢我们顾家的家产?”
  阮余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黑,顾子晋的脸此时在他眼里异常可怖,他哽咽得发不出声音,眼泪顺着睫毛滑落脸颊。
  顾子晋丝毫没有怜悯的心情。
  看见阮余引产手术的单子时,顾子晋第一个念头就是被耍了。
  阮余演技的确好,不仅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孩子打了,还装作若无其事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久的戏,把他耍得团团转。
  顾子晋活了二十多年,阮余是第一个敢这么挑战他底线的人。
  顾子晋把阮余从地上拖了起来,扔到最近一张床铺上,阮余的脑袋重重撞上铁栏,他眼前一黑,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直到身后坚硬的物体抵了上来,阮余的身体再次绷紧。
  意识到顾子晋要做什么,阮余含着水光的眼里只剩下不可思议的恐惧,凄厉地说:“不要,别在这里!”
  顾子晋扯起他的头发,“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顾少,这是学校,别这样对我.......”阮余带着惊惧颤抖的语调几乎破音,“我求求你了........啊.......”
  顾子晋毫无怜悯地狠狠地撞进去,阮余的眼泪瞬间流了一脸,痛苦的仰起脖子,脸上的表情跟着破碎裂开。
  “你打掉孩子的时候就没想到下场?”
  顾子晋看着阮余这副样子,觉得无比畅快。
  他的手越过阮余的肩膀,狠狠钳住他下巴,冷笑着说:“叫得大声点,最好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让他们看看你在床上发骚的样子,还有你这具不男不女的身体。”
  阮余的眼神还在涣散,身体已经反射性地咬住嘴唇,把哭得碎掉的声音吞进喉咙里。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距离这边越来越近,紧接着宿舍的门被推动了一下,外面响起杜飞鹏疑惑的声音,“门怎么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