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以前就会晕车,加上这段时间在食堂里打工,以为吸入了太多油烟才会这样。
  他不敢告诉顾子晋,怕顾子晋会追问下去,如果被顾子晋知道他偷偷在食堂里打工,一定又会发火。
  阮余在顾子晋的注视下努力咀嚼着嘴里的肉,像只脸颊塞满了坚果的松鼠,看不出什么异样。
  顾子晋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好不容易咽下那块肉,阮余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他不敢随便离开餐桌,怕又会成为顾子晋发作的理由。
  顾子晋一抬头就看见阮余盯着面前的碗筷发呆,碗里的饭几乎没动过,皱眉道:“不吃了?”
  阮余说话很小声,“吃饱了。”
  顾子晋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笑了笑,“那正好,可以做点别的事情了。”
  阮余放在腿上的双手顿时紧了紧。
  没过一会儿,顾子晋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扔到一边,“跟我上来。”
  阮余站起身,安静地跟着顾子晋来到二楼主卧。
  顾子晋转过身,发现阮余怀里还抱着他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他微微拧眉,拿过来扔到一边,把他推进浴室里。
  捕捉到阮余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惶,顾子晋打开面前的花洒,恶意一笑,“我刚刚说了,要把你身上的臭味给洗干净。”
  阮余的校服被淋湿了,几近透明地贴着皮肉,柔软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像只被大雨淋湿的小奶狗。
  顾子晋呼吸变得微重,已经快忍不住了,沉声道:“自己多弄点沐浴露,洗不干净就等着我动手帮你。”
  顾子晋的粗暴阮余是领教过的,他一秒都不敢拖延,吃力地把校服脱下来,因为羞耻肩膀微微瑟缩起来。
  阮余用沐浴露洗了好几遍身体,洗得皮肤微微泛红,才把在食堂沾上的味道消除掉。
  顾子晋的手忽然抚上他光滑的后背,“身上的疤好得差不多了。”
  阮余在医院养病的时候几乎没用什么祛疤的药,自己就痊愈了,皮肤恢复成以前的吹弹可破,完全看不出被凌虐过的痕迹。
  果然年轻就是不一样 。
  阮余身体颤了颤,在顾子晋宽大的掌心下不敢乱动。
  顾子晋的手慢慢往下,摸上阮余的腰,然后把阮余压在冰冷的瓷砖上,浇下来的水流把他身上的西装都弄湿了。
  顾子晋把这四天没碰过阮余的份全都补了回来,浴室里雾气缭绕,四面的瓷砖都被雾气熏得湿漉漉的。
  到最后阮余双腿发软,只能扶着顾子晋有力的小臂勉强站稳。
  顾子晋罕见地耐心帮阮余冲洗了一遍,用宽大的浴巾把他包裹起来,抱到床上。
  这会儿的阮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碰到床立刻把自己缩成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小刺猬。
  顾子晋今天莫名不想让阮余背对着他,沉声道:“转过来对着我。”
  阮余单薄瘦弱的背影一动不动,反而蜷缩得更紧了点。
  顾子晋知道阮余没睡,故意不转身只可能是跟他耍小性子,那点少有的耐心顿时荡然无存,掰住阮余的肩膀把他翻了过来。
  灯光下阮余的脸色有些惨白,秀气的眉毛也拧成了一团。
  顾子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阮余细瘦的双手正捂着肚子,“肚子有点疼......”
  顾子晋被勾起来的火气消散下去,“肚子疼也不知道说,嘴巴拿来干什么?”
  他掀开包裹在阮余身上的毛毯,露出一块光洁平坦的肚皮,把手覆了上去,“好好的怎么肚子疼?”
  阮余轻轻摇头。
  可能这几天在食堂打工太累了,加上刚刚又做了太多次,所以才不舒服。
  但是这种话阮余没有说,他知道顾子晋不仅不会听进去,还会怪他是个不耐用的玩具。
  顾子晋微微眯起眼睛,“我让保姆给你弄点治肚子疼的药?”
  听到“药”这个词,阮余嘴里仿佛尝到苦涩的味道,在医院的那一个月里他天天吃药,喉咙反射性地痉挛抽搐。
  阮余低声说:“不是很疼的,睡一觉就好了。”
  顾子晋也没勉强他,手在阮余肚子上揉了揉,“搞了三次就喊疼,我看你是越来越矫情。”
  阮余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埋得越来越低。
  也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第二天阮余醒过来后,那股腹痛消失了,整个人也好受了很多。
  只是他的腰还很酸,下意识地想再躺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顾子晋的声音。
  “肚子还疼?”
  顾子晋站在床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面无表情站在床边看着阮余。
  阮余按了按肚子,“不疼了。”
  “不疼就下楼吃早餐,赖在床上成什么样子。”
  阮余在顾子晋面前从来不敢浪费一秒,他费了点力气从床上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跟着顾子晋下楼。
  保姆已经做好早餐,见他们下来了识趣地退出餐厅。
  早餐一直都是按照顾子晋的口味来的,丰盛多样,中西餐都有。
  阮余还没坐下去,那股熟悉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他忍不住说:“顾少,我可以不吃早餐吗?”
  顾子晋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