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的日期是2023.6.6,下周二,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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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挽的几个词条第二天天亮才下热搜,上午,江挽回春明市。
  他睡得还算不错,但他回去的时候比来时低调,悄悄上了飞机。
  沈氏集团出手阔绰,连随行助理来回的机票都是头等舱,小陶心中对被他误认为是变态的沈知砚的罪恶感又加深了一分。
  他看了眼江挽和红姐的方向。
  红姐戴着耳机,在看平板。
  头等舱人不多,江挽还是习惯性带着口罩和眼罩,避开其他人的窥伺。他动手调整了口罩和耳机,又将手埋进毛茸茸的毯子里。
  聂桓文直到江挽下了飞机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对方没和他废话,让他抽空和经纪人去找他谈合同和保密协议。
  红姐没耽搁,在回去的第二天就和江挽去找了聂桓文,她眼神毒辣,将不利于江挽的条件都剔除了之后才敲定合同,只等江挽下个月进组。
  聂桓文这两天在为最后的选角收尾,邋里邋遢,全程都戴着口罩和墨镜,在江挽签完合同之后就立即去了试镜现场。
  签完合同,红姐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下了一点,还能宽慰江挽:“你四年没休息,刚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
  江挽捏着口罩往上拎了拎,默不作声地偏头看向车窗外倒退的路景。
  红姐开车把江挽送到小区。
  江挽下车,刷开楼下的门禁,上了电梯。
  休息一段时间。
  ——他是个艺人,在这段时间休息,最容易消耗自己的热度。
  艺人没有热度是原罪。
  即使就算他的粉丝在他休息后变得不活跃了,他的那些黑粉和那些变态也会乐此不疲给他送来热度。
  但他不喜欢。
  他要资源,所以他会去赫斯顿。
  他进组之后是封闭式拍戏,他的□瘾让他必须找一个长期床伴度过那段时间,否则他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拍戏,甚至还会在所有人面前丑态百出。
  江挽出了电梯,心里的烦躁比前天更甚。
  他的拇指刚碰上门口的指纹锁,就听见电梯又“叮——”的响了一声。
  脚步声靠近,江挽下意识提了提口罩,刚加快按密码的速度,就听见一道明显雀跃的声音:“哥哥。”
  江挽动作一顿,偏过头看着从走廊阴影处走出来的燕炽。
  这还是江挽从淮江回来之后第一次碰见他。
  燕炽仿佛并不记得那天晚上被他无视的事,弯着唇角,削弱了唇侧那粒小痣带来的阴郁和病态,低声说:“真好。又遇见你了。”
  江挽看着他和燕铭极为相似的脸顿了顿,才回过头,飞快按着密码,在密码锁“滴滴”的声音中突兀地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燕炽似乎没想到江挽会和他说话,愣了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因为……”
  “每个说喜欢我的男人都是想……”江挽低着头按下最后一位密码,嗓音闷在口罩后,将最后两个字闷在后面几乎不可闻,笃定地说:“你也是。”
  他转过头:“你是处吗?”
  第23章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
  燕炽明显愣了愣, 然后微微红着耳垂,咋舌似地说:“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门“滴”的响了一声。
  江挽其实问完就后悔了, 他在说完之后就意识到他的言行举止已经受到了影响。
  燕炽和燕铭长得太像了。
  以至于他刚才看见燕炽那张脸, 就情不自禁想到燕铭,想利用他报复燕铭。
  就像他曾经和燕铭说过的那样。
  反正燕铭知道他儿子喜欢他,不是吗?
  他儿子比他年轻,干净,看上去在床上的体力也比他好。
  江挽心底的烦躁兀地腾升,呼吸几乎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他咬着颌关,囫囵说了句“抱歉”, 转过脸, 打开门进去了。
  面前的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
  燕炽被扔在走廊后,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的房门。
  ……
  “喂。”副人格疑问:“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他凭什么问你是不是处?”
  燕炽没说话。
  “狗杂种。”副人格不耐烦说, “聋了?老子在和你说话。”
  燕炽转身打开对面的门, 蓦地弯了弯唇线:“蠢货。”
  副人格敏锐察觉主人格此时心情微妙地上扬,连被骂了也没跳脚,狐疑地沉寂了下去。
  直到门外传来关门的动静, 江挽才动了动微微僵硬的身体, 取下脸上的口罩挂在玄关, 换上拖鞋走向客厅。
  奶奶的遗照依旧放在客厅的电视前,慈和温柔的视线注视着江挽。
  江挽在看见她时脚步微顿,微微抿起唇,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急匆匆回了房间。
  赫斯顿的邀请函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被拍到出入赫斯顿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江挽没打算打车。他借了小陶的代步车, 但他自从右手受伤之后就很少开过车。
  他叫了张特助来送他。
  张特助依旧是一副精英模样,江挽让他开车送他去赫斯顿,他并不知道江挽为什么要去赫斯顿,但还是听话坐上了驾驶位,只是眼神明显失去了克制,炽热不已:“挽挽。”
  江挽坐在副驾驶,轻轻“嗯”了声,没有回应张特助眼底的炙热,低头扣上安全带,才看向张特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