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恩发言的时候，简单地客气了几句，总结了过去一年联盟的种种成绩。
比如收视率，比如观众的兴趣，并对纽约尼克斯的商业化大加赞赏。
尼克斯的地理优势在他们强盛的时候完全体现出来了。
他们的产品周边、赞助商、各种收入加起来，比排名第二名的湖人的两倍还要多。
“如果只有一家独大，而不是一起赚钱的话，那也没有什么意义。”
篮网队的总经理哈里·威尔特曼泼了盆冷水。
“不，这仍然有意义。”斯特恩无视了眼前的暗潮，“这证明当有球队做强的时候，他们的商业价值会快速增加，由此吸引来更多的球迷，从而使所有球队受益。”
斯特恩手里有不容置疑的数据：“过去这个赛季，尼克斯的场均收视率排在联盟第一，有半数球队在与他们比赛之后吸引了更多的球迷。”
“只要你们继续打出精彩比赛，这些球迷就会成为真正的nba球迷，然后影响他们的孩子，以及再下一代，我们完全可以拥有更多像nfl那样的世代球迷。”
威尔特曼不再说话，按照惯例，斯特恩歌颂完自己的功绩，就该对各队的种种操作进行总结。
该夸的夸，该骂的骂。
这是一个无聊的环节，因为斯特恩不可能真的破口大骂，只会像慈祥的长辈一样鼓励别人“下次要做得更好”。
重头戏，还是提案部分。
路易今年没准备任何提案，这几年他出的风头足够多了，短期内也不谋求什么有利于尼克斯和其他球队的政策。
首先，斯特恩提出了一项需要由所有球队来表决的政策。
“过去一年，我们引进了许多年轻的裁判，很多大学联赛的裁判对于进入nba工作很感兴趣。”斯特恩的笑容亲切得好像所有人都会支持他，“所以，经过联盟委员会的讨论，我们希望从下个赛季开始，每场比赛的执法裁判从两位增加到三位，不知道在座的诸位意下如何？”
这事当场就引发了集体讨论。
增加裁判，增加的是联盟的财政压力，他们需要雇用更多裁判才能保证每场比赛都有三名裁判。
对比赛来说，可能有害，也可能有利。
有害的一面是第三个裁判能够看见两个裁判看不见的角落，响哨的频率会增加。
这会影响比赛的流畅度，会有更多的死球，会给比赛带来许多不确定性。
好的一面，就是让比赛更加正规，让那些喜欢下黑手的人不能再轻易地利用两名裁判的死角做动作。
很多人看了路易一眼。
因为尼克斯的球风在许多媒体的宣传下，已经算是臭名昭著了。
对路易来说，这种诬蔑早就习以为常。
“我支持。”路易站起身发言，“虽然增加裁判会带来变数，但这可以保证比赛的公正性，阻止个别球员在场上利用死角下黑手，出黑脚。对于那些高度职业化的球队来说，他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所以，这是个非常好的政策，我将大力支持。”
隐藏在年会的路易跟班刘易斯·沙菲尔看见他支持，立马跟进：“我也支持。”
沃尔克看向奥尔巴赫，后者轻轻点头。
“我们没有意见。”
对部分人来说，这可能是一项具有针对性的政策。
事实上，真正会因此受伤的，并不是尼克斯。
尼克斯让人恐惧的，是凶，而不是脏。
虽然罗德曼废掉伯德的那一肘很出名，但那并不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凯文·麦克海尔对伯德的晾衣绳臭名昭著，而那正是尼克斯被逼急眼的一种表现。
当他们不择手段的时候，他们不会阴你。
他们会像麦克海尔的晾衣绳，令大鸟坠落的一肘那样，直接攻击你，让你产生恐惧心理。
如果单纯觉得尼克斯只靠这种手段建立优势，那就是小儿之见。
那些场面，是尼克斯被逼到极致的时候的爆发，是最极端的一种现象，最常见的尼克斯，是那支热爱对抗，喜欢肉搏，每个阵地战不把对手撞倒就不自在的土匪球队。
路易带了波小小的节奏，化被动为主动，帮助斯特恩通过了这项政策。
而后，便是各队的提案了。
路易静若处子，没有动静，斯特恩意外地看着他。
他以为路易又会带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提案，但今年，他并不打算那么做。
直到最后，斯特恩专程问路易：“路，你今年没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先生。”
“好吧。”
如果不是为了打听芝加哥的底细，路易可能会让贝勒代替自己来参加年会。
年会结束后，按照惯例，所有人一起会餐。
路易远离了想他和叙旧的简·沃尔克，来到刘易斯·沙菲尔身边。
“路教练，你能带头同意联盟的政策真是让我感到敬佩。”沙菲尔显然是觉得那项政策对尼克斯不利。
黄蜂队的总经理吉恩·利特尔斯（gene littles）笑道：“试问谁不知道路教练是个忠厚人呢？他不会让总裁难做的。”
“理解万岁。”路易笑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请坐，路教练。”
这张桌上，有热火总经理沙菲尔，黄蜂总经理利特尔斯，子弹队总经理鲍勃·费里（bob ferry）。
之后，杰里·韦斯特要了张椅子坐过来了。
“杰里，怎么我到哪你就跟着到哪？”路易调侃道，“甩都甩不掉啊！”
韦斯特淡淡地说：“大家都知道跟着路教练有肉吃。”
“这就不对了，我何德何能？在座的诸位都是我的前辈……”
沙菲尔试探地问：“路教练，你对今年的选秀有什么看法吗？”
路易特意看了鲍勃·费里一眼，“我在丹尼·费里身上看见了拉里·伯德的影子。”
路易巧妙地化解了沙菲尔的提问，又让费里很舒服。因为今年的前三热门，历史上第一位伯德二世丹尼·费里正是他的儿子。
“真的吗？”沙菲尔不确定地问。
路易笑着眨眨眼：“当然，如果我有第一顺位，我就选他。”
1989年的首轮第一顺位，就在迈阿密热火的手上。
离谱的是，他们的战绩并不在倒数前五之列。
热火今年凭借去年选秀大会上的出色运作，得到了一套非常全面的阵容，只缺一个明星球员带领这群人起飞。
联盟如果想要得到更大的推广，就需要热火成为强队。
迈阿密这地方作为度假胜地，死忠球迷不多，但愿意到现场看比赛的肯定多，如果那里有一支好球队的话，光是卖球队的周边、球员球衣就能赚得盆满锅满。
所以，这可能就是热火得到今年的状元签的原因。
路易对沙菲尔眨眼，是想告诉他“这事我们私下再讨论”，沙菲尔却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
鲍勃·费里谦虚地笑道：“路教练，你能不能从教练的角度，说说丹尼的缺点？”
老实讲，如果换个场合，对象不是当事人他爹，路易的话会不留情面。
可是现在，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走高情商这条路线，那就得高到底。
“他真的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像拉里的球员，如果要我来说的话，丹尼就只有一个问题。”
沙菲尔看起来比当事人他爹还着急：“是啥？”
路易再次向他眨眼：“他很像拉里，但他终究不是拉里。”
完了，他补充一句：“拉里应该作为他的模板，但他不必事事向拉里看齐，最好的道路是成为自己，做独一无二的丹尼·费里。”
路易这一句说得费里心中大悦，高兴地点头道：“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这对他很重要。”
韦斯特相信费里脸上的喜悦之情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路易这么夸他的孩子，他也会高兴得不得了。
要知道对方可是nba最好的教练，选秀眼光锐利，能被他看上的球员，都不一般。
“对了，我有件事想请教各位，如果涉及你们和其他球队的协议，可以不回答，若无利害关系又知道些消息的话，还请告知。”
韦斯特一眼就看穿路易的小心思。
“路，你是想问扩张选秀幕后的猫腻吧？”韦斯特笑道。
“我不喜欢杰里的原因就是他太懂我了。”路易揶揄了logo男一把，并坦率地说，“我事先做好了失去罗尼·塞卡利的准备，也和奥兰多达成了协议，但明尼苏达的第一选择搞乱了我整个计划。”
黄蜂的总经理利特尔斯说：“我听说和芝加哥有关系。”
又一个听说？
路易真的想回去找贝勒问问，他的消息源怎么回事？
连利特尔斯这种业内新人都在芝加哥有消息源，他居然没有？
费里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
“我有个老朋友在公牛队的选秀部门工作，他告诉我公牛和森林狼有一些协议，双方之后会有交易发生。”一边吃瓜还能拱火的机会，费里这种老油条当仁不让，“如果消息属实，不出一周，我们就能看到结果。”
第六百五十一章 the next one
“这件事，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路易举杯说，“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欢迎随时打电话给我。”
对此表现得最激动的是刘易斯·沙菲尔：“互相帮忙！互相帮忙！”
这一幕被杰里·韦斯特看在眼里。
去年就有传闻沙菲尔选秀的时候参考了路易的建议，这两人在年会上打得火热，让人对那些传闻有了更多的想法。
会餐结束后，双方在楼下的大堂拍了一张合照。
路易站在简·沃尔克的身边，笑容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