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几乎是她的工作本能了，跟什么人见面就会下意识地拿出相应的战衣。
等林意把精心搭配好的衣服配饰都换上，纵然以前看惯了她样子的李雯雯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了。
林意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第41章 扬长避短
跟知木约好见面的地点是在市中心一个五星级酒店, 离江大颇有些距离。江大门口的公交车站里挤满了准备回校的同学，为了让自己在等下的面见中更加从容, 林意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三十分钟路程, 司机师傅就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林意站在下面打量着这栋装修得很是金碧辉煌的酒店，这个酒店最出名的是它顶楼有一个停机场，可以用直升机接送客人。
林意还曾上去过, 不过她不是为了坐直升机，而是为了借人家机场拍照。
林意走向前台, 说明来意后, 很快就被人引到十七楼的一个大套房里面。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确认了林意的姓名后, 就领着她进去了。
套房里的客厅中已经有两个女生坐在那呢，从她们面前摆着的水杯来看，应该来了有一会了。
看到林意进来，她们的视线立刻就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林意感知到里面若有若无的敌意，心里暗暗泛起了嘀咕。
领着林意过来的助理请林意在那两个女生旁边坐下，然后给林意的面前也摆上了一杯水，说道, “麻烦稍微等一下，alice现在还有点事在忙。”
“好的, 谢谢。”林意礼貌地端起杯子，然后借着这姿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沙发上的两个女生。
看打扮倒是看不出什么, 也就感觉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样子。不过从两人放在一边包里露出的一本书籍模样的边角，林意还是快速猜到了她们的身份和来意，因为林意的包里也放着相同的作品集。
这下, 那两个初次见面的女生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敌意就能说得通了, 所以今天这是来比稿的？
想清楚后, 林意觉得有些堂皇, 因为自己之前认定的今天是直接来谈合作的事。也有些疑惑，自己还没有这么听不懂人话吧。之前跟出版社知木在沟通的时候，对方透露出来的意思不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个吗？如果是还要经历一层比稿的话，那怎么也应该提前告知自己一声，让人有所准备啊。
想到这，林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放在包里的作品集，有些后怕。
要不是以前培养起来的凡事要多做两手准备的工作习惯，她差点就两手空空地过来了。也不会想着让人做参考，把自己之前画的一些觉得还算满意的画稿集结起来。
林意把事情理顺后，抬头看向她那两个竞争对手，冲对方露出一个微笑，心里想着要怎么探听一下敌情才好。
大概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坐得离林意比较近的一个女生跟林意互相交换笑意后，率先搭话道，“我是国美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可能是顾忌着坐在不远处桌子上处理着什么事的助理，女生的声音比较小。
“江大。”林意配合地用相同的音量回来过去，没有特意声明自己在校生的身份。
“江大啊。”听林意这么说后，跟林意搭话的那个女生先是下意识地皱了下眉，等反应过来后立刻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林意面色不变，保持笑意看着对方。
可能是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对上林意的目光，那个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又补了一句，“你好厉害啊，竟然是江大的。”
林意就但笑不语，江大虽然名气大，但是是以理工出名的，美术这方面自然比不上人家正经美院，威胁性就小了嘛。
另一个女生虽然没有参与她们都谈话，但一直默默关注着，等听到林意的回答后，表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感受来自身边人那些暗戳戳的打量探究消失后，被人小看的林意低下头。本来对这事持可有可无态度的林意心里突然被激起一种势在必得的紧迫感来。
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位正统出身的竞争对手的实力，就算知道了，她也没办法在这短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水平。那只能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了，她默默思索着自己的优势，想着有哪些可以给自己拉分。
思索到一半，里间的门被人打开，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林意一眼就认出当先一人就是那位alice了，因为她有时候也会po自己真人出镜的照片放在文章里面。
作为把她全部文章看过的林意来说，认出她是很简单的事。
林意查了她的年纪，今年应该也将近四十多了，但是怎么说呢，她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周身韵味可以让人忽视她的真实年龄的人。
她的打扮使得她时尚博主的身份很有说服力，也让人侧目，一袭贴身的绿色长裙，展示出常年健身维系出来的好身材和她内心的坚持。虽然里面开足了空调，但是现在可是冬天啊。
后面跟着的那位打扮就正常多了，中规中矩的工作装。
她看了三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林意的错觉，她总感觉对方的视线在看其中一人的时候有些不同，“欢迎你们到来，我就是之前跟你们联系的知木，今天代表出版社参与面试。”然后她又指了一下旁边的alice介绍道，“这位就是未来会跟你们其中一人合作的alice女士。”
alice顺着跟她们稍一点头，语气有些平淡道，“你们好。”
知木帮着调节气氛道，“来，大家都先坐下吧。”
林意三人重新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知木和alice则是在她们对面的沙发坐下。
alice走到沙发旁，稍微一侧身，左边肩膀上面的刺青就露了出来，图案有些狰狞，但是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维和。还有身上那看似简简单单的打扮，但是身上几件配饰，就可以从细节处能看出主人的审美。这是一个很了解自己适合什么，也能很好地驾驭自己的喜好的人，林意默默想到。
虽然对面坐着的两人都是面试她们的，但是明显alice才是主角，林意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alice性子应该是个很干脆的人，坐下没怎么客套几句就进入了今天的主题了，“你们有我自己看中的，也有出版社给我推荐的，但是今天我不管这些，只要你们谁能说服我，我就要谁给我画稿子。”
林意听了这话，前后一联想，莫非自己是前一种，那么另外两个女生就是出版社找来的。这样看来，自己的胜算好像要大一些，可是alice好像也要考虑出版社那边的意见，也不知道双方谁都话语权更大一些，自己一打二，还是有些悬啊。
林意三人排排坐，因为进来的顺序，林意坐在最左边。好巧不巧，知木指着最右边的女生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就从你先来吧。”
“好的，两位老师好，我叫黎娇，是国美毕业的，我的老师是南xx，曾经拿过xx奖，xx奖.......”
最先开口的黎娇一副学生干部口吻，介绍里是一大堆不明觉厉的人物名和奖项名，听得人心生敬意。
不过林意的表情到是没多大变化，一来，这些奖项她不了解概念，二来，奖项她不理解，但是她了解社会，不能胜任岗位，多少奖项都白搭。
“这是我的作品集，这是我曾经获得xx奖的作品。”
很快，黎娇的介绍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她掏出自己的作品集，很有自信地向他们展示。
林意赶紧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时间急来不及细看，但是看这配色，构图，那一大堆奖项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黎娇很是骄傲地向知木和alice展示自己的作品集，只是对面两人并不是学校里会及时给予鼓励的老师，黎娇激情饱满地介绍完，两人神色却都是淡淡的。
“好的，谢谢你，请下一位。”alice随手翻了几页黎娇的作品集，就放在了前面的台子上。
中间的女生路数跟黎娇差不多，甚至老师的名字都一样，只不过奖项的名字略有不同。
alice也是随手翻了几页她的作品集，然后把目光投向林意。
林意的介绍总算是不同了，“你们好，我叫林意，是个自由插画师。目前我运营着的插画作品分享账号已经有十万粉了，接过商稿超过百单，无一差评，这里是我部分作品。”
林意这番介绍看着平平无奇，但是里面不少心机，有十万粉，百单商稿，说明她的画技已经是经过市场考验了。
林意是没有名师，也没有奖项傍身。但是林意就不信，alice找人出插画集就不想赚钱。
从商业角度上来说，林意比起那两位拿老师和奖项说事的对手更有优势，这点扬长避短的小手段林意还是知道的。
那两人的作品集就摊放在台子上，林意一眼看去，画的是都很好。但是个人风格也过于明显了，画风跟商业化喜欢的那种很是不同。
第42章 三人试稿
林意一说完, 黎娇和另外一个叫陈晨的女生脸色微变。
之前她们两人看林意不是美院出身，又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以为她是出版社那边找来做陪衬的, 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结果现在才发现，人家不是因为知道自己陪跑而淡然，是另外有依仗啊。
两人之中黎娇尤其的不是滋味。她跟陈晨不同届, 但都是在一个老师门下，陈晨的水平她还是了解的, 自认是比不过她的。所以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今天是胜券在握了, 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出来。
如今自媒体还没有发展到后世那个人人可做的状态, 在她们看来，林意能够拥有十万粉这件事本身就证明了一些事情。
比起这两人，alice和知木到底是阅历摆在这里，经历的多一些，或者是因为早就掌握了林意的资料，对这一点有所了解，所以两人神情依旧淡淡的。
虽然如此, 但是从比起前面两人，alice对林意准备的作品集多翻了几页的举动来看, 她明显是对林意更感兴趣一些了。
林意简单介绍完，把作品集给出去后, 就没有说话了。因为她没有办法像前面两人一样介绍某幅作品是获了什么什么奖，可也总不好说某幅作品卖了多少钱出去吧。
还没有跟对方谈价的，要是早早暴露底牌了, 最后容易被压价的。这种情况下, 说多错多, 还是保持沉默为佳。
一时之间, 会客厅里就只有alice翻动书页的声音。在这声音中，黎娇和陈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坐在alice身边的知木借着alice的手凑上去看了几页，眉头反而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种有些莫名的气氛中，alice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把林意的作品集合上往桌子上一放。
然后看着眼前面色各异的三人，说道，“三位的作品都很优秀的，只是我只需要一位合作伙伴，这倒是让我有些为难。不过总是要选一个出来的，那我只能选一个风格最吸引我的了。”
这是就有了决断了吗？
一听这话头，林意三人立刻就来神了，全神贯注地盯着alice，等着某个名字从她嘴里出来。
只是没等alice把话说完，旁边的知木就插嘴道，“为了以示公平，还是先对她们各自的作品集进行一下评选吧。”
alice明显是有些不悦了，带着点被打断的不满说道，
知木却有些坚持，当做没有听出alice的不满，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作品集上面的风格只能代表她们以前，我觉得还是画技水平为重，只要水平在这里，换风格上手也很快的。”
边说着她边把三人的作品集摊开摆在一起，指着刚刚黎娇重点介绍过的一幅作品道，“你看着这线条，这技法，到底是能拿xx奖的作品。”
alice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想接受，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道，“我不比你内行，看不懂上面用了什么技法，我只想给我的书找了一个合我眼缘的插画师去配插图。”
知木见alice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念一转，很快想出一个主意，带着点殷勤建议道，“这样吧，不如你现在给个题目，让她们当场比稿，然后再选一个最合意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出版社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点，alice就多少有些意动。不过她在点头之前，转向知木，“这是我可以做主的吧，别我把人选出来了，又要比其它什么了。”
这语气多少有些阴阳怪气了，知木自知理亏，只能赔笑道，“当然不会，当初就说好以您的意见为主。”
alice冲着知木似笑非笑道，“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呢。”
知道alice这是在对出版社这边插手她出版书籍事宜的不满，知木也只能笑着应承了，她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那两位的老师跟他们出版社合作多年，门下学生众多，他们出版社以后还想出版人家的画册，实在不好得罪。
所以在对方表示自己有两个学生出师了，问他们出版社有没有合适的练手机会，她当即就想到了alice这个事。
反正也只是找人给她总结的穿搭分享心得配上合适的插画，这种对画技的要求并不高，很适合新手画师。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边应承得好好的，alice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又看中了一个画师。
大师不能得罪，可alice也不好得罪。自己好话说尽，才给争取到了一个竞争的机会，甚至还对林意用了点小手段。之前联系她的时候使用了一点语言艺术，让这个竞争没那么公平。
毕竟有准备和没准备的表现肯定是有差距的，结果她想得好好的，最后被林意的社畜本能给躲过去了。
眼看着alice还是要选定林意，知木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冒着冒犯alice的风险就这样再次开口。她看的画册多了，跟画师们打交道得多，多少也有些鉴赏能力，光看画功，林意这野路子是比不上那两位正统美院出身的。
要是自己都做到这样的，最后alice还是坚持本意，那自己也能交待过去了。
“既然这样，就麻烦三位就以我今天的造型简单创作一幅插画吧，等下就用它进行最后评定。”alice在四周看了一圈，随口就扯了一个题目出来。
黎娇和陈晨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里来了，不过肯定没有人拒绝，甚至还带了一点欣喜出来。虽然刚刚几乎都差点要尘埃落定了，不过现在机会又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