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小声说，“会……会被打的。”
在叶家，她是不被允许摸钢琴的。
申世煜告诉她：“有人问起来，我会说，一直都是我在弹。”
大概是太想试试了，小南倾这才缓缓挪动脚步，坐到了钢琴前。
然后申世煜发现了一件让人称奇的事。
不用他给她讲解什么，这个丫头只是听了听每一个琴键的音调后，就自然地将其跟曲谱上的音节对上了，然后一个人对照着眼前的曲谱将其完整地演奏出来。
而这首曲子，他教了叶安雅快一个月，叶安雅弹起来依旧是磕磕巴巴。
叶南倾，对钢琴的熟悉，似乎是天生使然。
但叶南倾知道，这不是天生的。
她没猜错的话，在苏家，她大约是练过钢琴的，只是，她脑子里记不得了，但肌肉记忆是在的。
申世煜也是个惜才的家伙，叶家不许叶南倾练钢琴，他就邀请叶南倾到他的钢琴工作室，给她创造环境练习，还帮她瞒着叶家人。
这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一点点成就了“夜菲”。
至于电话里面提到的照片，只是一次她通宵练琴以后趴在钢琴上睡着了以后被申世煜拍下来的狼狈照片。
想到这里，叶南倾忽然笑了一下，声音也柔和下来，“你永远是我的申老师，我也没有飘。”
“啧啧，这就对了，苟富贵，莫相忘啊。”
叶南倾被他逗笑了，“放心吧，我已经在艾尔丁沙堡了，你明天来，就会看见我。”
电话挂了以后，她嘴角笑意还没收敛。
可抬眸对上顾肆寒紧绷的一张脸，嘴角的笑意忽然就消失了。
分明没做什么，但是为什么就是有点……心虚呢？
她刀叉都不会拿了，磕磕巴巴地解释起来，“额……是一个教我练钢琴的老师。”
“男的女的？”顾肆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叶南倾犹豫了一下，“男的。”
“倾倾，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额……”叶南倾想说只是被申世煜给逗笑了，可又觉得要是这么说，顾肆寒大概会更生气。
于是她顿了顿，“我以后跟他说话的时候不笑了，我尽量用哭的……”
她放下刀叉，眨了眨眼睛，声音也放软下来，多少有点真诚认错的态度，“好不好？”
顾肆寒似乎并不好，但他还是挤出一个“嗯”字，然后补充一句，“一点也不好笑。”
叶南倾撇了撇嘴。
完球。
真吃醋了。
怎么办？
第405章你觉得只是想跟你接吻那么简单吗？
叶南倾发现顾肆寒的醋劲还真不小。
自从她接了这一通电话以后，顾肆寒看她的眼神就一直很冷淡，半点没有之前的温柔。
餐桌上，两个人相对无言，叶南倾将切好的牛排塞进嘴里，味如嚼蜡。
她盯着餐盘，脑子里想着要说什么可以让他不误会她跟申世煜之间的关系。
但是她又觉得好像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申世煜是她的老师，这也是事实。
难道要拉黑申世煜以证清白？
好像太偏激了……
她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有气无力的样子，一块牛排愣是磨了半天没有切断。
顾肆寒看了她一眼，将眼前切好的一盘递过来，然后把她面前的餐盘拿走，拿刀切起来。
但他还是一句话没说。
叶南倾愣了一下，呆呆地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然后看着顾肆寒切牛排时跟以前不一样的动作幅度，总觉得顾肆寒哪里是在切牛排？
他这个架势，明明是恨不得是要把申世煜给切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嘴里没嚼干净的东西差点噎到她。
这顿不算太愉快的晚餐结束以后，顾肆寒直接送她回艾尔丁沙堡。
餐厅离那里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这次他没带司机，亲自来的车。
叶南倾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今天的顾肆寒把车开出了一种带着脾气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车停下之后，叶南倾解开安全带以后，伸出手要去开车门。
但是车门打不开。
她看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声音弱小又无助，“肆寒，打不开。”
顾肆寒说：“你一定要下车吗？”
叶南倾看着他，“那……我该干什么？”
她问完这句话，车内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叶南倾跟他对视了几秒就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了，目光无处安放。
她抿了抿唇，刚想说什么，车内响起“唰”的一声。
车门现在可以打开了。
她再次伸手，指尖刚碰到车门，同样的声音传来，车门又打不开了。
叶南倾气笑了，扭头看了他一眼，“肆寒，你干嘛？”
顾肆寒盯着她，说：“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也会那样笑吗？”
叶南倾：“……”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他，“会。”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是顾肆寒的脸色还是没有完全放松，嘴角依旧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车内的灯光很暗，但是车里放了叶南倾喜欢的玫瑰香薰，这还是她亲自买了放在顾肆寒车上的。
玫瑰花香虽淡，但是让人莫名觉得车内的氛围基调变得暧昧。
顾肆寒忽然侧身，手绕过去，掌心贴在她的后脖颈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他的掌心冰凉冰凉的，所以被他的掌心贴上的时候，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叶南倾能清楚地看到，他炙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心跳忽然有点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
“可以吗？”顾肆寒摸着她的头发，问。
叶南倾觉得很奇怪。
顾肆寒从来不会在接吻前问她可不可以，他都是直接上手的。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绅士？
搞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但她还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轻轻地笑了一下，“可以。”
所以她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听到男人低沉的笑声从耳边传来，“你闭眼睛干什么？”
叶南倾：“？？？”
她睁眼，看见顾肆寒将贴在她后脖颈的手拿下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叶南倾脸红了。
这个男人刚才是故意在捉弄她？
就因为她在餐厅跟别的男人打电话的时候笑了？
真是没完没了。
顾肆寒看着她的脸上各种情绪闪现，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更沉了，“你觉得只是想跟你接吻那么简单吗？”
叶南倾抿了一下唇，不说话了。
他又把人捞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然后歪了歪脑袋，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叶南倾一听，脸更红了。
顾肆寒拿鼻尖和下巴蹭她的耳朵，她呼吸渐渐不畅，闭上了眼睛，在他伸手扣住她脑袋的同时也伸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他低头和她接吻，开始只是轻轻碰她的嘴唇，很轻柔也很克制，到后面，就越来激烈了。
在唇上黏了很久以后，顾肆寒又移到了她的耳边，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叶南倾搂着他腰的手抓紧了，呼吸声也变了。
连着车内的空气也变得湿润了起来，混着淡淡的玫瑰香。
最后，他又贴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别下车了，跟我回沁园，可以吗？”
“……”
第二天叶南倾是在沁园的主卧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