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呜呜呜呜呜呜爸,我妈好惨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心疼死我了你快醒醒
  第98章 玉珠出击原作者
  宫门前, 弥漫着一股可怕的血腥气。
  刚刚经过一场战斗,地上躺了两具尸体,都是身上中了几箭从高处摔落, 砸在地上连身体都有些变形。角落里几个受了伤的士兵正处理伤口。
  “将军!”一人快步奔跑,直冲薛平而来。
  薛平也受了伤, 方才他追了几个轻功很好的刺客, 被围攻时手臂受了伤。这会儿他清理完那几个人,跑会宫门这边找军医处理伤口。
  看那士兵过来,他只皱了皱眉,用手先捂住了自己右臂不停流血的地方:“刺客都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没人能靠近紫极宫。”
  他一开始不肯开门放高怀瑜出去, 就是怕出个万一。
  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出事了。放高怀瑜出宫的时候还没什么大问题, 结果第二次开门让高怀瑜进来的时候,就混进了几个刺客。
  这些刺客应当是常常在附近潜藏观察, 今日见半夜宫门开了放了个人出宫,便觉有机会, 等人返回时趁着门没关就冲进宫中。幸好是薛平足够小心,及时发现派人追捕, 这才没让刺客靠近皇帝。
  不过他跟刺客打斗时受了伤,这右手被砍了很深的一刀, 几乎要碰到骨头了。
  薛平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绷带, 自己先缠了几圈,那过来禀报的那士兵接着道:“不过活口没能抓到……”
  “那就好好搜搜他们身上。”薛平忍着疼痛,“行了,快点加派人手巡逻, 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薛平抬头看看已然漆黑的夜空, 苦笑了几声。
  今天这是摊上大事了, 皇帝在那里昏迷着,他就敢私开宫门放人出去,还让几个刺客趁着开门的档口混进宫城……换个皇帝他这脑袋肯定是得掉一掉了。
  皇帝待老部下都不薄,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肯定是不会怪罪,兴许因为高怀瑜送药及时,还能夸他两句……
  可这都是因为皇帝脾气好,护着旧部……不代表他真没什么错。他统领禁军,负责皇城守卫,结果不顾规矩私开宫门,刺客都跑进宫里了……
  今天这事,注定无法善了。有皇帝保着也就是保他一条命而已,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直接把他淹死。坏头不能开,皇帝不罚一下表示表示不行啊,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沉沉夜色慢慢消散,天边透出几缕微光。乱了半夜的皇宫早已恢复平静,玉珠眼见床上那两个人熬到了天亮没出事,总算松了口气。
  起身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有些困了,唤了两个可靠的宫女进来继续守着,自己去睡了会儿。
  睡饱醒过来也没过多久,太阳刚刚升起,一出门都还有点冷。
  她去梳洗打理一下,吃了点东西,又跑回寝殿看着。
  小心地端过宫人送来的汤药,她和另外一人一点点给两个人喂下今早的药,等喂完已经满头是汗。
  “太上皇驾到——”
  玉珠放好药碗本想去外面吹吹风歇会儿,闻声猛地抬头。
  太上皇来了?
  这可太稀奇了,成天在福安宫里不出来的太上皇,居然跑紫极宫来了?
  之前太上皇是想出也没办法出,元熙对他基本就是软禁,他想出宫门会被守卫拦下,要通报元熙,得了元熙准许才能出去。后来经过杨家策划的那次政变,太上皇彻底死了心,向元熙示弱,安安心心当太上皇去了,元熙便不再那样软禁他,给了他出入福安宫的自由。不过他为了向元熙示好,也基本不主动离开福安宫。
  看来太上皇和陛下和解以后,太上皇又开始心疼儿子了……昨天半夜闹那么大动静,这会儿来看看儿子其实也正常。
  玉珠忙出去相迎,行礼道:“奴婢拜见太上皇陛下。”
  元裕这会儿担心自己儿子,哪里有空搭理别人,径直走进寝殿。玉珠等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才起身跟了过去。
  “六郎这是怎么了?”元裕看着儿子病态,突然间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那会儿元照元熙这对双生子动不动就生病,他这个当爹的疼儿子,每天都要亲自去照看。后来元照病夭,元熙长大后身子好了起来,他就很少见到元熙生病了。
  父子关系还不好,元熙偶尔卧病,他从前也不会过来看。如今不再对权势有执念,身为父亲的那点情感更占上风,看元熙这个样子,急得满面愁云。
  “太上皇陛下放心,昨夜突然病重,如今已无大碍。刚喝过药,休息几天醒过来就没事了。”玉珠回答完,想了想又补充道,“陛下将近四年前中了一种奇毒,还是林神医看出来的,最近一直在调理,结果昨夜突然发作。”
  玉珠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太上皇老爷子知道那毒是元烈下的……哼,好不容易有机会,她一定得让陛下的老爹知道当年误会了陛下。后悔愧疚吧!
  “这种毒刚刚中毒时会一直吐血。”玉珠说完,又把之前的话强调了一遍,“四年前陛下便中了毒,林老神医说还好陛下身子好,能再撑个三五年。”
  她刻意提醒那时间,元裕怎不知她用意,一想什么四年前吐血,登时看着元熙愣了好一阵。
  那时候,元熙说自己中毒……他不信,还骂元熙怎么来着……
  “那他……”元裕看向旁边的高怀瑜。
  “清河王殿下为给陛下解毒,渡了血,现在也昏着。”
  元裕又愣了愣:“好……你们好生照看,朕会再过来看。”
  他这会儿想着四年前的事,心里有点乱,确认儿子没事之后便要走了。
  “恭送陛下。”
  “太上皇陛下!”玉珠连忙跪下阻拦。
  韩尽忠挥了挥手里拂尘:“玉珠,你还有何事要禀告陛下?”
  “太上皇陛下!”玉珠抬袖拭泪,“奴婢觉得这事可疑!陛下虽有先天气疾偶然发作,但身子其实较常人硬朗,绝无可能突然间发作,更无可能就到性命垂危的地步。奴婢想求太上皇救救陛下!”
  元裕回身,神色愈发凝重:“你的意思是……六郎如今这模样另有隐情?”
  韩尽忠在一旁道:“陛下,玉珠姑娘是圣上亲封的太医署女官,本就是医家出身,这一年跟着林老神医和荀太医学了不少,又是日日照顾圣上起居,她的判断应当不会有错……昨日两位老神医也都惊讶这病为何如此厉害,想来的确有不寻常的地方。”
  玉珠连忙点头:“正如韩公公所言。奴婢乃是陛下贴身女官,最是了解陛下身体情况,林神医此前便说过陛下还能撑三五年,绝无可能好端端的突然毒发!韩公公也已将紫极宫近来衣食用度细细查了一遍,并无人投毒……奴婢猜测,只可能是妖邪冲撞了陛下!”
  “妖邪?”元裕大惊。
  他可比元熙迷信多了,毕竟当年元烈在他面前上眼药的时候,还让人传京中连月大雨都是元熙招来的,他还信了,把元熙叫到跟前骂了一顿。元熙整个人都是懵的,就搞不明白玉京下雨跟他有什么关系了。
  玉珠现在说有妖邪,他当然也信啊!儿子现在都还躺床上没醒呢。
  “几日前清河王救下谢闵之女谢文心,一路送回京城。谢闵却说谢文心行为与往日不同,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定是有邪祟附体。钦天监也有言妖邪作祟,恐伤及天子。没想到这才几天,陛下就险些……险些……奴婢卑贱之躯,就算知道邪祟害人,也无能为力。还请太上皇下旨镇压妖邪,救救陛下!”
  韩尽忠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钦天监说过这话?
  “竟有此事?这谢氏出身燕国旧贵……果然还是六郎太过仁弱!”元裕气得甩了甩袖子,“去让谢闵把那妖孽擒住!六郎若再有事,朕让他们谢家死无葬身之地!”
  “谢陛下!”玉珠心中狂喜,感动得落泪。
  呵呵呵呵呵呵原作者,陛下还没醒,老娘现在也有太上皇撑腰,马上就把你赶出玉京囚禁,看你还作妖!
  ……
  谢闵记得面前的这个年轻姑娘,上次就是她带着太医过来给谢文心诊治的。
  “玉珠姑姑到府上,可是有圣意要转达给微臣?”谢闵知道她是元熙器重的女官,态度都很客气。
  “圣意倒是有,陛下如今还没醒过来呢,这次我是奉太上皇之命前来。”玉珠道。
  谢闵正欲跪下听旨,又听玉珠道:“前不久,钦天监曾言,妖邪出世,危及帝星。谢尚书说自己女儿恐被邪祟附身,谢娘子入京不过几日,陛下又突然大病……您说,这妖邪是谁?”
  谢闵顿时脸色大变,冷汗涔涔,连忙跪下:“姑姑!小女确实沾染邪祟,可她实在无辜啊!求姑姑替小女美言几句,还请先让法师作法驱邪,留小女一条命啊!”
  “谢尚书莫急。”玉珠语气倒是温和,“陛下仁善,自不会为了自己要您亲生骨肉的命。只是……毕竟谢娘子被妖邪缠上了,危害陛下,万万不能留在京城。太上皇的原话是……‘去让谢闵把那妖孽擒住,六郎若再有事,朕让他们谢家死无葬身之地。’还请尚书自己想想法子救回女儿,在那之前得先送谢娘子回柏郡,远离陛下。”
  谢闵忙道:“臣遵旨!”
  “清河王言说那妖邪颇有些道行,几次差点逃脱。还请尚书多派人手,一定要将谢娘子送到柏郡,严加看管。若陛下再出什么事……”玉珠声音冷了几分,“那便是谢氏之责。太上皇陛下可不似陛下这般好脾气。若这妖孽实在无法控制……为保谢氏一族,尚书大人应当有所衡量。”
  谢闵脊背发寒,连连道:“微臣领命。”
  ……
  三日后,元熙先醒了。
  玉珠又惊又喜,差点哭出来:“陛下!你吓死我了!”
  元熙头疼欲裂,实在没力气安慰她,揉了揉额头感觉舒坦些了,才彻底睁开眼。
  而后便看见一旁脸色苍白的高怀瑜。
  “几天了?他这是……”元熙心中犹如擂鼓,震得他愣了神。
  他记得自己是因为吐血昏迷过去的,怎么怀瑜也……
  “您身上的毒突然爆发,险些就……殿下只能让荀太医渡血给您。殿下他都快疯了,手都被他割成这样了……”
  元熙听着她话语,目光落在高怀瑜那缠满绷带的左手上。
  绷带之下,不知道有多少被遮盖住的伤痕,层层叠叠,露出令人疯狂的痛楚。
  他低头咳了几下,竟觉这恢复康健的身体格外让人不适,胸口更有锥心的疼痛。
  第99章 陛下:我裂开了
  高怀瑜静静沉睡, 不知道身旁的人此刻如何忧心沉痛,更无法给人半点安慰。
  玉珠在一旁道:“你们昏迷已经三天了……陛下醒过来就好,只需再调理些时日, 体内的毒就会完全化解。”
  元熙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叹口气, 道:“他呢?”
  一开始没人选择用《狼神秘典》上记载的法子, 是因为此法虽可解毒,却会对另一人的身体有所损伤。至于会是什么损伤,书上并没有记载,无疑会让元熙更加担忧。
  “殿下他……暂时也看不出什么来。目前一切安好, 不见有什么反噬。陛下不必太担心。”
  元熙便放心了许多,身上却忽地来了一股疲倦感。身体好像被抛进什么东西里, 像是在水里浮沉,又像是在虚空中不断下坠。还有一种可怕的窒息感,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幻觉,连自己的身体都变得不真实。
  昏迷的这三天, 他也一直受着折磨,当初刚刚重生穿越进这小说里的时候, 他时常会做梦,梦到原文里发生的那些事。他是元熙, 却不是原文里面的那个炮灰攻元熙, 他只在一旁冷眼看着,看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残暴行事,痴迷高珩,又最终爱而不得痛彻心扉。
  他明明不是那个人, 却感受得到那个人癫狂的情绪, 醒来的时候头疼难受, 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连自己都好像不是自己了。
  这三天他又开始梦到那些情节,醒来之后不怎么记得清,却也没能彻底忘记,隐隐约约的很是烦人。
  那些梦境带来的不适也在时刻摧残着他的意志,很容易让人崩溃发疯。
  “陛下,要喝杯水么?”玉珠的声音让他清醒了些。
  勉强稳住心神,他过玉珠递来的水,喝了两口。水一流进身体,感觉整个人都清凉了很多。
  杯子递回给玉珠,元熙垂眸看着高怀瑜,心中对爱人的担忧一漫上来,那些杂念便无处可栖身。